分卷阅读49
说告别,还真是告别。
可是,就算他要走,他也可以和我当面说清楚的,至少让我跟他好好道别啊。我望着他写给我的信,忽然觉得他很自私。我想要把信揉成一团,可是又舍不得,于是赌气地在手机上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他:好朋友是不会不辞而别的,你回来了也不用告诉我,因为以后不用见面了!
我也不知道他收不收得到,毕竟之前给他发短信他不回,打电话给他也是关机。也许人家正坐在飞机上飞跃了大西洋呢。
不过发出去之后,我又后悔了。可是短信并没有撤回的功能。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整个人炸毛抓狂。我忽然想起胡采说羡慕我,因为我看上去很开心。可是你看啊——一个人生活的全部又不只是有开心,别人不开心的时候只是没有让人瞧见罢了。
我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大半夜的返回原地将被我踩了两脚的栾树枝放在装有芦苇的花瓶里。
夜空中是一轮圆月。
月圆人不圆。
想起元代散曲家张鸣善的词:月有盈亏花有开谢,想人生最苦离别。
我妈平时不允许我看小说,督促我看名著、看有文化的东西。有时候想想竟然也会派上用场。想人生最苦离别呐,但朝星,你太可恶了。
第二天,我顶着一双熊猫眼去上学,看到但朝星的位子是空的,平时他喜欢坐在食堂靠窗的位置吃饭的座位也换了别人,班草的名头也从但朝星换成了许之漾,我内心是说不出的惆怅。
体育课打排球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蒯莉又一次用力砸到我的鼻子,还冲我挑衅,我真想冲上去抽她丫的,但丁老师把我拉到一边让我去止血。
我仰着头,轻轻擦鼻血,又低着头,轻轻用水拍自己后脖子。直到此刻我才恍惚惊觉,上一次帮我拍后脖子的是但朝星,而他是真的已经离开了。
整个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我坐在台阶上,保持着低头一动不动的姿势,眼泪却大颗掉了下来,落在地上。
忽然有人走到了我的跟前,我看到许之漾穿过这双球鞋。这个家伙,那天在我问完班主任但朝星的去向之后,他还揶揄过我,说,“好可惜啊,你的靠山走了。”我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
“擦擦。”他递给我一张卫生纸。
但这个声音却不是许之漾的。
我抬起头,一愣,竟然是展东辰。
我没有接过他的纸,也不搭他的话。
“对不起,”他沉吟了一下,“那天的话,我说得太重了。”
我横眉瞥他:“我不接受道歉。要是你想从我身上看热闹,那抱歉了,没得看。”
他倒是不在意我的反讽:“今天是你值日?”
我皱起眉:“关你什么事?”
“我帮你一起打扫。”他说。
“一起你个头!”我有些暴躁了起来,“我已经说了,不把你当朋友了!”
真是莫名其妙!
但是展东辰这个厚脸皮放学后居然留了下来,连覃帆语招呼他一起回家他都破天荒地拒绝了,我望着他拿着拖把用力拖地的样子,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你是不是想整我?你还想怎样啊?”
他站直了腰,沉默地看着我,搞得好像是我的错一样。我觉得自己要爆炸了,对展东辰说:“算了算了,你拖你的,我拖我的,拖完了各回各家。”
展东辰其实也是一很逗比的人,要不是因为覃帆语的事情,最近也不会这么严肃。我也不想把关系搞得这么僵,毕竟同学一场。
我拖完地,立即就回家了。我把但朝星搬家的事情告诉了我爸妈,我爸倒是很淡定,但我妈稍微惊讶了一下,然后说了句好可惜什么的,反正我也没有听清。因为我急着上楼,要把关于但朝星的回忆全部都整理起来,想想看,我那条短信不管他有没有看到都很伤人,他可能也不想理我了。
唉。
整理出了以下物品:他帮我从许之漾那里讨回来的三十一块钱、录音笔、信、装着和他发过短信的老人机、他摘给我的芦苇、他给我圈过重点的数学资料书、他送给我他竞赛得第一的两个笔记本……还有,他站在桥上的照片。
我触摸着照片上他的脸,心顿时又柔软了下来。如果他去找他妈妈缓和关系,那也是很好的,我应该支持他。虽然,我难过不能见到他。但是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似乎一直以来都不会阻拦和干涉他的任何事。
我想,就算他当面跟我道别了,纵使我万般不舍,我也会露出大大的微笑支持他的。
我播放录音笔里他录的音,第一句就是他自谦的话“可能拉得不好”,但拉出的小提琴声却那么动听。我反复细听他第一句话,因为想听到他的声音。
小提琴版的《月光》别有一番滋味,唯一让我难过的是,我才意识到,当这首BGM在大结局响起来的时候,也是童远和小七分别好久好久的画面。
分别分别。
可是,我想要团圆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