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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里烹的?”
沐儿心中酸楚更甚:她又不是奴婢,谁还真亲手烧火煮茶呢?
可再心酸,她也不敢闹事。
她稳稳地举着茶盘,声音娇脆如常:“妾不懂宫中规矩,这就请公公们领了下去,烧水烹茶,再敬太子殿下。”
“不懂规矩?是没学会还是懒得学?罢了,进礼吧。”
“噗嗤!”上座不知道是谁笑出了声。显然很乐意见到太子难为她。
沐儿捧着茶盘的手颤抖了一下。昨日不肯同房,今日不肯喝茶,直接进礼的话,其他三位夫人的茶是不敬了?太子这是……不肯认她是妾?
她光洁的额头上微微渗出细汗来,太子是还没放弃要赶走她的打算?
想着世人都说太子仁厚爱民,善施教化,以政宽得人和,她还以为他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没想到心胸如此狭窄,偌大一个东宫,竟容不下她一个小小女子。
她低着头,藏住微红的眼眶,将手中茶杯递还给司礼太监:“辛苦公公了。”不喝就不喝吧,他不受妾礼,他便不是夫君。
那太监站在她跟前,衣裳抖个不停。一双手僵在那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进礼!”太子显然不耐烦了,再度冷声催促道。
那太监显然一慌,忙伸手来接,沐儿也急着把茶杯往他手中送。两相一撞,茶杯竟脱了手,“吧嗒”一声,掉到青砖地上,摔了一个粉碎。茶水溅湿了沐儿的衣裳前摆,薄红衣衫顿时染成深色。
看着眼前的碎片和慢慢洇开的茶水,沐儿脑子嗡嗡地,完了,这可怎么办呐?
那太监早“扑通”跪在地上:“奴才该死。”
“呜呜呜……太子爷饶命,太子爷饶命,我家姑娘不是故意的!”
流采在她身后哭喊出来,惊醒了她。
沐儿:……她当然不是故意的,可是怎么说得清?真是天要亡她。
“真是个忠仆,你不说,孤还不会这么想。别人定是不敢,可沈沐儿,你胆大包天,倒未必不敢!”
太子霍地站起身来,一步步走下台阶,站在沐儿眼前。
沐儿咬牙,什么心酸自怜都见鬼去吧。她首先要活下去。
她缓缓抬头,眉眼如画,笑容胜花:“太子殿下,这都是天意呀。”
……
刘灿低头看她,眼神里乌云滚滚,声音好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的:“天意?”
“太子是天子之孙,这杯茶太子殿下不喝,谁有喝的福气呢?妾在家一向最是敬重后土娘娘,这杯茶洒在地上,虽非妾故意,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必是后土娘娘正好口渴了。”
“承天效法厚德光大后土皇地祗”俗称“后土娘娘”,正是主宰大地的女神。
沐儿说话时,双眼圆睁,直视着刘灿的眼眸。那眼珠子,黑玉一般闪闪发亮,无辜天真得像刚刚降生的小鹿。
太子牙关紧咬,下颌线绷得死紧,让人十分怀疑他已经气得就要爆炸了。
“这话倒说得奇巧!”殿外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沐儿一愣,猛地转头看向门外,就听一声唱喊,声音悠扬:“皇后娘娘携承恩侯世子驾到!”
沐儿:?
就见大门外一队太监宫娥鱼贯而入,风韵楚楚戴霞披帛的皇后娘娘居中,她身边站着一位男子,面貌跟她有几分相似,穿着一件华丽的孔雀蓝锦衣。
看到承恩侯,沐儿的心忍不住扑通直跳,立刻心虚地低下了头。
“母后怎么来了?”她听见太子淡淡地问。
“这次给你选的人都齐全了,来瞧瞧她们可还中你的意。”皇后娘娘的声音甚是清脆。
沐儿的心突然停顿,卡在嗓子眼里。
半天,她听到太子道:“教妇初来,儿子正在教沈氏规矩呢!”
沐儿膝盖一抖……微张小嘴,轻轻地喘了一口气,那颗心复又跳动起来。
“如此甚好。她想来在外面自在惯了,初初入宫,难免有些不懂规矩。好好教一教,也就是了。”
沐儿心头大喜。对呀,她怎么忘了,太子再不喜欢她,她也是皇后娘娘亲自选出来的,要真把她退回去,皇后娘娘的脸面可挂不住。只要她躲得远远的,太子只怕没两天就忘了东宫有她这么个人,她还怕没有清静日子过?
这样一想,她立刻挺直了腰。
“进礼吧!”
她听见太子又在催进礼。
进礼,就是上呈她送给太子的见面礼。
见太子不再追究她打碎茶杯的事,沐儿开心地回身,揭开流采手中盘子上的红色绣布,取出一件苔绿色的绣件来。
她将那绣件仔细摆放在太监托着的红木盘子中,接过盘子双手捧过头,声音里多了些镇定:“沈氏女沐儿绣艺不张,自惭形秽,不敢擅绣太子殿下身上之物,特呈扇套一枚,盼殿下笑纳。”
……
室内静默得好像全没了呼吸。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