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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时,唐瑾瑶伏在榻上浅眠,屋外忽然想起了一人落地的声音,脚步甚是轻盈,但还是没逃过唐瑾瑶的耳朵。
唐瑾瑶当即的反应便是有人攻了进来,她瞬间惊醒寻着剑,当看到屋内的陈设时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北疆。
这里是盛京昭王府。
她是这儿的主人。
唐瑾瑶将奏折塞进袖子中,恰巧那人推门而入,韩歇满头薄汗和唐瑾瑶对视一瞬,然后他便快步走到塌前。
唐瑾瑶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果不其然,韩歇道:“殿下,细作死了!”
唐瑾瑶一愣,身上的毯子掉在了地上。
偷莲花灯的细作刚刚被人发现横尸在街头,身上鞭伤无数,手还被人断了。
唐瑾瑶霎时惊出一头薄汗。
“不好,唐瑾舒发现了。”
她当即翻身下床,忙命韩歇同自己进宫,又派人把怀信送到了叶府之中。
唐瑾舒发现细作后,一定能知道自己就是幕后指使,此时她也必然快马加鞭赶向宫中。
若自己慢了一些,绝对会被唐瑾舒的人手拦下来。
外边宵禁刚解,天边泛着一丝鱼肚白,薄雾朦朦俱是一片寂静。
唐瑾瑶翻身上马,一瞬不停向宫中赶,马蹄踏进街上的水滩中,溅出一些水花。
少顷,宫门出现在眼前。
朱红色宫门紧闭,守门的侍卫虽然困顿但还在强打着精神。
唐瑾瑶夹着马肚子的腿终于放松了一瞬,眼下还没到开宫门的时间,看来自己来早了。
唐瑾瑶将奏折往袖子里面塞了塞:“还有多久开宫门?”
门口的侍卫跪下回道:“尚有一刻钟。”
唐瑾瑶下马,黑色的披风垂在地上,她转着手上的银戒,静静熬着这一刻钟。
宫门一开,她便可以进宫,到时奏折递给母皇,不管母皇相信与否,唐瑾舒必然都会受一番苦。
蝉声稍歇,天地之间万籁俱寂,灰蒙蒙的天空渐渐破出一道光,光逐渐从天地相接处升起,光晕将一周的阴云全部驱散,月亮霎时失色。
天亮了。
唐瑾瑶转身,拿出令牌:“我要进宫。”
守门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走上前接过令牌,而后磨磨蹭蹭拖拉许久。
唐瑾瑶瞬间急切起来,奈何侍卫此时却又打了个哈欠。
“殿下这么早进宫有什么事?”
唐瑾瑶当即便蹦出几个字:“放肆,此乃国之大事,尔等打听作甚?”
那侍卫拿着令牌端详许久,然后将令牌交在唐瑾瑶手上,她们小声议论几句,眼看唐瑾瑶要发怒,便要放唐瑾瑶进去。
正此时,一阵马蹄疾弛声打破寂静。
唐瑾瑶回头,只见唐瑾舒策马而来,她一勒缰绳然后下马,定定看着唐瑾瑶。
良久,唐瑾舒收回目光,微微一笑:“三皇姐别来无恙。”
唐瑾瑶眸光阴沉,一甩披风便要踏入宫内,唐瑾舒在身后道:“你的细作真是死得好惨。”
唐瑾瑶脚步停下,手不自觉用了几分力。
“你想参我一本,那我偏不让你如意,你威风许久,如今也该让我享享福了。”
唐瑾瑶转过头,凌厉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割在唐瑾舒的脸上,她最后一个字竟是被吓得囫囵在了嗓子中。
正当二人在宫门对峙时,宫中也暗流涌动。
这夜女帝歇在了兰侧君的宫中,皇宫其余的侍君又独守空房,鲜侍君一夜未眠,泪几乎要流干了。
失去女帝宠爱的日子,他实在过得不好。
鲜侍君如今才十几岁,未来还有大好的光阴,现在进宫才一年就失去宠爱,他简直是不敢相信。
听闻女帝昨天睡在了兰侧君寝宫,他便趁着薄雾起身,跪在了兰侧君的宫外。
就算是被兰侧君责怪也好,只要跪在这里,待女帝起身后自己就能看见她。
虽说鲜江已经失宠,但他到底还有身份在那里,宫人又不敢大声阻拦,生怕惊扰了里头的两位贵人。
于是鲜侍君便跪在了许久。
天方亮时,兰侧君的贴身侍子端了一碗汤来,然后端进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