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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怀信也是这般模样从她这里路过,眼下唐瑾瑶的表情和怀信像极了,都毫无睡意的模样。士兵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到底还是娇生惯养的殿下,野外扎营难免不舒服。
结果唐瑾瑶伸手指了指天,道:“月夜美景,本王当然是出来会心头好的。”
士兵一阵惊骇,随行的队伍之中几乎都是女人,昭王殿下说会心头好,莫非······
她辗转变化的神情尽收入唐瑾瑶的眼底,后来她唐瑾瑶在忍不住,捂着嘴笑了笑,然后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说:“我会什么心头好啊,逗你的,我睡不着觉出来溜溜,你不用管我。”
士兵心神方定,对唐瑾瑶行了个礼,然后见那个玄色的娉婷身影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问道:“刚才怀信是不是也从这过去了?”
士兵愣了一秒,然后才点了点头,随后便见唐瑾瑶点了点头,向稍远一些的地方走去。
不远处有汩汩流水声,河边有一模糊身影,手中掬了一捧水,似乎是在洗脸,唐瑾瑶靠在树上,手中掂着石子,对着那个背影抹唇一笑。
然后她就将手中的石子抛了出去,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紧接着就落在了那人面前的河水中,石子激起的水花打在他的脸上,他动作一僵,手中的水顺着指缝流了干净。
随后就听到怀信无奈的声音响起:“殿下深夜不睡觉,就是跑出来打人的吗?”
唐瑾瑶笑容渐渐收敛,轻着脚步走到河边,看着清澈的河水,声音轻快。
“我要是想打你,你现在就头破血流了,”说着她偏过头看了怀信一眼,“细皮嫩肉的,哪像能吃苦的样子。”
话落,唐瑾瑶眉宇之间染上了一些愁色,神情也落寞了不少。怀信见状,脱下外袍铺在地上,让唐瑾瑶坐了上去,他紧挨着坐在一边。
唐瑾瑶并不是突然的失落,愧疚感和舍不得的情绪一直笼罩着她一路,夜夜辗转难眠,只有在今日才终于忍不住,寻怀信而来。
怀信叫她一声殿下,她就把自己当成了无所不能的王,迷茫的困境勾起了唐瑾瑶心中的所有情绪,图郡山高水远,一去无期,她舍不得、也不想舍得。
虽然唐瑾瑶一直在安慰自己说眼下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只有这样才能两全,但这一切其实只是她掩盖自己情绪的说辞。
诗词中的荒芜从小成了中原人对北疆的全部幻想,唐瑾瑶印象中的怀信高高在上、不染纤尘,实在不应该去图郡当一个位于险境的太守。
于是这种情绪一直压着她理智的弦,直到今日,那根弦才将要崩断。
唐瑾瑶这种情绪被怀信察觉到,他慢慢说道。
“漂泊无定所的日子才是我以前的生活,只不过是现在被捧成了国师,在别人的眼中才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怀信看着天边的月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他深吸一口气。
然后怀信接着说道:“本来我就是山上长大的野孩子,连父母都没有,孑然一身,去哪里都一样。”
说完,怀信就望着天边皎洁的月,眸中的神色却比那孤月更淡然,言语之中也没有了对唐瑾瑶的谦称与恭敬的语气,在清泠河水的映澈下,脱下了那属于朝堂的面具。
怀信看着落寞的唐瑾瑶,双眸被月华衬得极为明亮,没有了面纱的遮挡,唐瑾瑶终于可以将他的神情尽数收进眼底。
怀信对唐瑾瑶说:“在哪里不是报国?图郡也依然可以一展鸿图,只是······”
“只是从此以后离你远了。”
最后这句话清楚的传进唐瑾瑶的耳朵,近在咫尺的视线互相交缠,唐瑾瑶忽然鼻头一酸,目光垂下,颤抖着说了一句:“对不起······”
行过蜿蜒路途,尽头就是分别。
到了图郡后,怀信便是太守,回朝无期,只能目送着眼前的女子扬马远去,再见一面许是需要多年以后了。
唐瑾瑶舍不得,怀信同样舍不得。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北上,前几天队伍中的欢快气氛变得有些诡异,唐瑾瑶和怀信更是一连几日都没有说话,士兵面面相觑,行事都格外小心谨慎,生怕惹恼了这两个人。
两个人沉默多日的气氛一直没有得到改善。
天边明月一日圆过一日,待白玉盘高挂时,中秋到了。
一行人刚刚经过盐辽城补给物资,一路上再无城镇,在月盘明亮的中秋月夜却只能露宿山野,军队之中不少人都有些落寞,思乡的情绪笼罩着这些人。
眼见日暮微薄,众人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