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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她在休假。”
“休假又不是与世隔绝,见个面吃个饭总行吧,说白了就是你自己心慌,不敢见而已。哥你不行啊,她祖宗十八代都给你刨干净了,结果人家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在刨她……我知道了,按照伯母的画风,肯定沉着脸跟你说,‘唐吟!不把展念带回来,你也别回来了!’是不是是不是?”
“……是。”
唐真激动得探出半个身子,“那你现在出门……?”
唐吟冷冷转身,“我出家。”
除夕的街道清冷无人,唐吟将车开得飞快。
平安大街,张自忠路。
想起后备箱尚未送出的年礼,唐吟翻出一瓶酒,重新坐回车上自斟自酌起来,他恍惚看见梦里的自己,喝着烈酒,等着姑娘。后来他等到了她,却发觉不是朝暮想念的人。
也许,是因为那天,唐真将她的照片怼在他眼前,也许,是因为那天,他实在烧得有些糊涂,也许,从头到尾,这只是一个荒唐至极的春梦,他和自己的臆想伤筋动骨爱了一场,现实中的那个人,依然是骄傲光鲜、漠不相关的明星。
不知是酒的度数太高,还是车里的空调太热,胸口已是一阵翻涌,唐吟抓起外套,狠狠合上车门,有些踉跄地向前走。
下雪了。
唐吟在一座全然陌生的建筑前停下。
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建筑安安静静地伫立,不知已在此伫立了多少年,不知可曾有人来过,可曾有人爱过。城市里没有烟花,只有寂寞的落雪,万千广厦耸立其间,如一座座亘古冰冷的山石。
唐吟想起,二十三岁的采访里,曾有人问她,最喜欢哪一首诗。
她说,“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的肩头痛哭一晚。”
依兰说:“那个时候,她被全网黑得很惨,每天都有人骂她是……不提了。”
他听到,心痛得骤然一缩。
旁人看到她的美丽,她的盛名,他却只想拥抱她偷偷掉的眼泪。
唐吟自嘲一笑。
他是她的什么人,在她眼里,他是她的什么人?他该以何种资格,何种身份去拥抱她?
身后传来脚步声。
唐吟回头,刹那间,似乎所有的酒都醒了,又似乎是醉得更厉害了。
她把自己包裹得严丝合缝,宛如一个巨大的壳,他根本看不清她的脸,可是仿佛已熟悉了一辈子,她来了,他知道是她。
她是他心上的烈酒,枕前的月光,梦中的蝴蝶。他曾认真醉过一场,醒过一场,爱过一场。
那她呢,她可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的吧。
明星就是这样,不肯把自己穿得很臃肿,再冷的天,也只是轻飘飘几件,她冻得发抖,似乎不愿多待,慢慢地转身。
看见她转身的瞬间,唐吟感到梦里的那个自己,疼痛地活了过来。
那个偏执的,疯狂的,卑微的,可怜的自己。
那是他,到死都不肯放下的姑娘。
于是,他慌了,疯了,他不知所措,不明所以地开口:“阿念。”
那个背影顿住了,大约从未被人这样冒犯地唤过罢。
远处,有几个女孩嬉嬉闹闹地路过,其中一个看见她,立刻拉住同伴,求证自己心里的疑惑,“哎,那个是不是……”
她就是这样,挡住了面容,却挡不住独一无二的风华。
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已几步上前拽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带走,打开车门,丢进去。
一气呵成的动作完成,唐吟终于找回一分清醒。
大年三十,冷清街巷,被一个素昧平生,满身酒气的男人拖上车,怎么看,都是依兰口中的,摆脱不掉的“私生饭”吧。
唐吟冷静了一瞬,绕到另一侧的车门,打开,坐下。
吓到她了吧,不然为何一直在颤抖。
他强迫自己用理智向她解释,“十分抱歉,展念小姐。”
她安静了,浑身的战栗都停止了,“什么?”
“我……喝多了。”
她抬起头,严丝合缝的脸上看不出表情,然而却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又喝酒了?”
熟稔的,责怪的,担心的,薄怒的。
他脑中,轰地一声。
酒意上头,他的嗓音已经开始飘忽,“我想……向姑娘打听一个人。”
“谁?”
“九福晋。”
他没有向她解释什么是“九”,谁家的“九”,何年何月的“九”。可是眼前的女子骤然缩了一下,宛如被一根针刺入要害,“公子……想打听什么?”
他忽然意识到,他们说的不是小姐和先生,而是公子和姑娘。
这回,轮到他战栗了。
“我想知道,后来,她过得好不好?”
“她很好,她体面地葬了夫君,送走了女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