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中。
    这时的莱蒂还不知道自己在不久之后竟当了一回预言帝。
    不，说是“预言帝”已经美化了她，真正的说法应该是“乌鸦嘴”。有句说话叫“计划赶不上变化”，用来形容之后的“突发事件”就再适合不过。
    马丁懂她的意思，适时的转移了话题：“好了，说点高兴的事情，有没有兴趣知道美版《VOGUE》的销量怎么样？”
    莱蒂总算勉强的打醒了精神，“请快点让我知道——如果这能给我一些安慰的话。”
    经纪人的脸上泛起了笑意，“纽约市内很多便利店都缺货了，只有在大型书店里偶尔能找到一、两本，至于在其他地区，虽然卖得没有像纽约那样疯，售量却比往年的同期高了百分之二十。”
    上次莱蒂的美版《VOGUE》上架时恰好遇上了托尼自爆他就是钢铁侠这引起了世界轰动的事情，导致那本《VOGUE》到最后的销量都不怎么样。
    这一次她很幸运，没有遇上任何抢焦点的事故，她自身又有着维密大秀的话题加成，作为话题中心的人物，莱蒂的《VOGUE》卖得还算不错。
    ——其实也不是“不错”了，是“非常好”，首先她最近很红，红到足以把公众注意力转化为销售额，而且莱蒂粉的购买力很强悍，就算她们没有看时尚杂志的习惯都买了至少一本，一本《VOGUE》的定价为四块半，就一顿饭钱，粉丝们自然不会吝啬这点钱。
    马丁又在PDA上按了按，“美宝莲表示在维密大秀结束后就会立即投入宣传工作，发售日期已经定下来了……”
    对《VOGUE》卖得好而感到最高兴的人不是安娜·温图尔，不是莱蒂，是看似与这件事毫不相干的美宝莲。
    因为《VOGUE》卖得越好，证明了莱蒂的影响力及号召力越高，对即将面世的联名粉底的销量有帮助。
    看莱蒂这个出镜率，美宝莲都不用在宣传方面发愁了，她根本就是一个行走的广告板！
    “我忽然有点担心联名粉底的销量会扑了。”莱蒂并不掩饰自己的忧心，这两年来的相处令她一点一点的对这个非常熟络的经纪人卸下心防，现在几乎已经不会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你一向对自己都很有信心的。”她这番话实在出乎了马丁的意料，这让他有种“老怀安慰”的感觉。
    这是个极慢热的姑娘，起初莱蒂甚至不愿意对他分享太多自己的事情，也因此而隐瞒了去戒毒所的事情。信任不是别人给予的，是自己攒来的，他分给她话语权，来换取她的信任，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成功令她相信自己。
    “我对自己的台步有信心，就算硬照一般我都可以透过练习改善，但是这——”她在努力的找适合的字句去解释，“产品卖得好不好并不在我能控制的范围里。”
    说完她便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但马丁已经懂了她的意思。
    “你不确定自己做得对不对。”
    “是的。”
    “你害怕有无法控制的情况出现。”
    “没错。”
    “是《奥普拉脱口秀》留下的后遗症吗？PTSD？”
    “没——什么？！”
    在反应过来马丁说了什么后，莱蒂猛然抬头看着他。
    “你在害怕撒谎被揭穿，然后变得一无所有。”经纪人一针见血的指出。
    马丁的说话让她终于明白了心里一直感到堵堵的原因。
    这个种子在《奥普拉脱口秀》上已经萌芽，她不喜欢欺骗自己的粉丝，但她更害怕自己的谎言终有一天会被揭穿，然后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离她而去。
    就算她拥有比一般同龄人更稳固的心理素质，却还是做不到对这种事情毫无心理负担。
    这份恐惧并非源于愧疚感，每个人都是用类似的手段爬过来的，如果她真以为只要有天赋加努力就可以
    这个圈子里混久了，她多多少少都习惯了这样的运作模式，可是不同于上《奥普拉脱口秀》时内心因欺骗了大众而产生的罪恶感，她现在并不感到内疚，甚至开始对这种炒作麻木了，硬要说的话，就是害怕自己有一天被人拆穿虚假的表面，看见内里赤/裸/裸的自己。
    马丁深深的看了又把头垂下去的莱蒂一眼，把手放在鼠标上，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清脆的按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