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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态厚实,肚腹突出,脸上已经因为风吹日晒有了深深沟壑,目光中充满了警觉。“你想要做什么?”
“老子什么也没做啊。”因陀罗嘀咕,新娘还在挣扎着,她看向自己的眼里充满了泪水,也充满了祈求,她仿佛在求他带她离开这里。因陀罗突然有了一点疑惑。
“她不会说话?”他问。那姑娘发出啊啊的声音。
“从来就不会,”新郎说,眼神变得凶狠起来,“你是什么人,我邀请你来婚礼了吗?”
理所当然因陀罗被赶出去了。
他站在会场之外,心里想着新娘,那姑娘看起来那么绝望。她看起来的确不像吠舍,而像一个婆罗门。也不见婚礼在场的有她的亲戚父母。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他被赶出去的时候她的眼神看上去那么绝望,就像是失去了唯一的救星。
她是不是也认识我……?
这么想着,因陀罗再度打了一个寒噤。他抬头时惊讶地看到新郎正气势汹汹朝自己走来。那中年男人只到因陀罗胸口高,却像一头牛那么粗壮结实,也丝毫没显得露怯。他走到了因陀罗面前,指着他的胸口。
“我不管你是谁,”他说,开口说话时他嘴里喷出一口酒气。“不管你过去是否和我老婆有什么瓜葛。我告诉你。她是我捡来的,也是我救的。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快被饿死了,差点被一群恶棍轮番施暴,是我把她从他们手里救出来。我给她吃的。我给她住的。她是自愿成为我老婆的。”
他的眼睛变得血红。
“他们夺走了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你知道我那个时候已经有孙儿了吗?……没有了,田也荒芜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而我什么坏事都没干过……一辈子勤勤恳恳……”
他说着,声音有点梗咽了。
“所以他们必须给我报偿对不对?我对她很好很好的。现在她也有我的种了。我跟人借了高利贷办了这婚礼。将来我还会有田,有房子。她会给我生许多许多孩子。所以……所以……”
他指着因陀罗,“滚,”他说,面对着比他高大得多的因陀罗,以醉汉一贯拥有的那种勇气,近乎悲壮地说,“这里不需要你。”
他转过身,迈着踉跄的步伐回婚礼现场去了。
因陀罗站了一会,回身去牵自己的红马。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一个姑娘留在了诱拐犯的火坑里。但那男人至少有一点说对了。他不该出现在这里。没有看到他之前,她原本大概已经认命了。离开时他觉得自己真的像是在逃走,这让他觉得羞愧。
他没有回村里,直接去了森林的小屋那边。
被他“捡”回来的那个男人,现在伤势已经痊愈得差不多了。因陀罗认为他是个怪异的男人,每次因陀罗去看他的时候,都发现对方面朝东方端坐,要么在沉思,要么在祈祷。村人的面孔让因陀罗腻味的时候,他就会去看望他。伯利不多的话语里充满智慧和洞见,令因陀罗深感敬佩,有时候他对因陀罗的问话也不一定回答,只是微笑或者点头。
只是偶尔,伯利注视他的目光深处会有芒刺一样的光,锐利冰冷,直刺人心。
这叫因陀罗觉得不高兴。
那是君主的眼神,武士的眼神。这眼神会让因陀罗本能地产生敌意。那敌意会在心底叫嚣,让他感到对方的危险和冷漠,让他产生动手杀掉这个他捡来的男人的冲动。
不过除了这一点之外,因陀罗还是蛮喜欢对方的。
伯利果然坐在茅屋的门口,一如既往盘腿端坐,闭目沉思。曾经刺穿他身体的长矛放在他身边。听见因陀罗的脚步,他睁开了眼睛。
“婚礼如何?”他问。
“不好,”因陀罗说,摸了摸下巴,皱着眉头看着表情平静的伯利。“喂,我问你。你整天坐在这里想什么?你不觉得乏味么?”
伯利微笑了一下,转过头。
“最近我时常看到世尊在那罗海上的形象。”他说,“他如同海洋般浩瀚无垠,神奇无比。我也能看到我的先祖。他曾备受折磨,但如今却与那罗延那合为一体,得到了至高的平静。想到这些,我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现在还在希求着醒来的赐福。”
“你说的话一句也听不懂。”因陀罗说着,走到他面前。“我跟你说,老兄,这地方我已经呆腻了。”
伯利抬起眼睛看着他。
“我认为你也是个大武士,”因陀罗说,“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闯闯?”
“闯闯?”伯利重复着他的话。
“是啊,”因陀罗说,“咱们携手干吧。先去哪个国王的军队里服务也成。说不定哪一天,我……我们也能拥有自己的王国、当上国王坐上宝座咧。”
伯利大笑起来。
因陀罗瞪大了眼睛。他从未听过伯利如此大笑过,他的笑声中有种让人恐惧的东西,这种笑的确是发自内心,但并非出自欢乐,而是不得不笑。
“宝座,”伯利说着,“国王,自己的国家。”他说着,再一次大笑起来。
“这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