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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女帝家族,如今过了三代,早年的忌讳早就烟消云散。朕在位期间,封薛氏女为后宫妃嫔,又令卫国公主嫁入薛门。若薛氏族人得力,或是驸马薛斛争气,能够振兴的起薛氏一族,薛采此时说不得能过的轻松一些。只是这些人皆不成气候,她也只能在宫中硬撑着,好歹给薛氏保留最后一点荣光。”
顾令月道,“我也不是不明白,只是瞧着有些可怜罢了。”
姬泽笑着道,“阿顾若可怜她,可令太极宫对其多加照料,也就是了。”
顾令月闻声望向姬泽,扬声道,“是么?”
“薛采也是你的妃嫔,若说对她最好的照顾,就是圣人您多多宠幸她了。论起来,薛采也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知情解意之处比我还要强些。怎么,圣人可是厌倦我了,想要宠幸旁的美人儿,尽管开宗布明的跟我说呀!”
姬泽心中咯噔一下,苦笑道,“阿顾你讲不讲理,朕算起来已经有多年未见薛采了。若不是今儿你提起她来,我怕都忘记她这个人了。所谓多加照顾,也不过是顺着你的口风说,到头来,你竟怪罪到我头上,吃起这股子没脑子的醋。朕可当真是太冤枉了!”
顾令月闻言心中倒生起一丝歉疚之意。
其实经过这么多的事情,心中早就信了姬泽对自己的倾情。只是不知怎的,听闻姬泽对薛采的怜惜之语,心中一股酸意便涌现而出,怨怼的话语随口而出。这会儿想明白了,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低头道,“是我说错话啦,九郎你别放在心上。”
姬泽瞧着顾令月,忽看开口笑道,“阿顾,你如今既然回宫,画的那幅春宫图总该可以拿出来给朕欣赏一番了吧?”
顾令月闻言怔了片刻,“呀”的的一声,瞪大了眼睛,面上染上红晕,“你怎么知道我曾经画过一幅这么的图?”
姬泽吃吃一笑,“你可是朕心尖尖上的人儿,出行在外这么久的时光,朕难道不在你身边放一些人能放的下心来?这等事情,自然是旁人报上来的。”
顾令月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只是新的疑问泛上心头,“可是我绘这图的时候,是将身边所有人都有遣出去的,一切事情我亲力亲为,绝没有给一个旁人看到过这幅画像,怎么可能有人知道?”
姬泽闻言笑而不语。
顾令月怕是不知,她正是这般落了痕迹。这般反常,如何不被身边人察觉当做事体报上来。姬泽收到密报后略微一想,能让自个儿的小娇妻这般瞒着众人的画的,除了春宫图,还能有什么?
顾令月见着姬泽这般,如何不明白过来,不由又恨又恼,扑到姬泽身上,“你就会看我笑话。”
姬泽一把揽住妻子,吃吃的笑。顾令月伏在姬泽怀中,想起当初旅途之中明白自己心意之时酸楚甜蜜的心情,心中一片酥软,赧然道,“若是我将画拿给你看了,你不会笑话我吧?”
姬泽嗤笑,将顾令月抱在怀中,“傻孩子。”二人脸贴着脸,呼吸交闻,“朕费了这么些年的功夫,总算哄的小姑娘开窍,生怕她跑了,哪里敢嘲笑哟?”
顾令月听闻姬泽情语,芳心酥软成一片。将那幅《树屋初霁图》取出来,“那个时候我前往敦煌,在路途中的时候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情,突然之间非常想你,想起旧日一些旧事,抑制不住心情,索性就画了这幅图。”
姬泽听着顾令月话语,瞧着这幅《树屋初霁图》。
画中笔触细腻,绘着翠绿舒展的菩提枝叶,一双男女坐卧在树屋中菩提榻上,容貌清晰肖似可辨,正是自己与顾令月。男子仰卧在榻上,拥抱着女子坐在他的身上。身躯交接,情态俨然,一缕清晨的阳光透过菩提树的枝叶照耀在女子面容之上,女子仰起头,脖颈露出优美的天鹅弧线,眼角眉梢舒展,晕染着丝丝缕缕喜悦之情,愈发显得眉目生动。凤眸之中流露出震撼之意。“阿顾,”声音微颤,“这是……么?”
顾令月垂首面红过耳,“若不是那个,又能是什么呢?”
姬泽瞧着画中情景,只觉心中一片酥软微颤,他自从爱上这个女子,付出多般情意,万种讨好,如今在面前这张绘着二人日常情状的画卷中,笔触细腻,线条承转之间显示的画者丝丝缕缕情意清晰无可掩藏,终于可以确定看见自己爱情的回音,顿觉自己的一腔真心终究没有白费,将顾令月拥在怀中,颤声道,
“画的真好!”
顾令月面色赧然,睇了姬泽一眼,“不过是我随手涂鸦,你不笑话就好啦。”
“胡说。”姬泽闻声嗤笑,回头点了点顾令月的鼻尖,“你心中装着你我二人情意,我瞧着这画,心中只会有欢喜的,如何会笑话呢?”
顾令月仰面看着男子, “你说的是真的?” 面颊泛粉,眉目含春。
“自然是真的。”姬泽笑道。
二人相拥同观图,待到心中深处因着这幅画骤然涌起的情感颤悟之觉慢慢退去,姬泽方松款下来,有了闲心细心打量这幅《树屋初霁图》的人物场景,调笑道,“瞧着阿顾出去这么一趟,画技是长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