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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诗,便是‘轻拢慢捻抹复挑’,自然慢慢就有意趣在了。”
她自家越说越纯熟,抬眼偷觑坐在榻上的小郎君好像脸色也与刚才不同,颊上一片深色,已经染到了耳畔。
这样的俊俏相貌,任谁也想再试一试。清荷偷偷咽了口口水,又说:“不过,‘轻拢慢捻抹复挑’,也要对了地方,对了手段。”她指了指自己耳垂之后,“譬如这里。”
罗逾连手都没有伸过来,只点了点头,想着以往吻杨盼时,确实这是令她星眼微饧的宝地。他又问:“还有哪里?”
清荷不甘心,佯做害臊,指了指自己的前胸,昏昧的光勾出那里的起伏:“轻重缓急,给人的感觉大不一样。殿下可晓得何时轻,何时重?”
罗逾老实摇头:“不晓得。”
“可要……可要试一试?”那厢声音蚊子叫一样。
罗逾手探了半截,还是缩了回去:“我不习惯。”
“总要习惯的呀。”
他还是摇头:“她可以习惯,别人我不习惯。”
清荷不由脱口而出:“难道殿下将来不纳侧妃?”
罗逾奇道:“还不能不纳侧妃么?”
清荷不由呆着眼望他,他也呆着眼望着面前胸脯起伏却不能令他稍有感觉的女人:“南秦那里,连……连皇帝都没有侧妃。”
你究竟在南秦学了些什么鬼?清荷直是无语。
她慢慢又凑近过去:“奴婢没有其他意思,殿下稍微试一试手,免得明天弄疼了新王妃。”
罗逾摆摆手:“我明天轻点罢,一辈子长着呢,以后再慢慢琢磨。刚刚的热牛乳好像起效了,我有点困上来了。”
然后是莫名其妙的命令:“你打盆热水来。”
清荷微微期待,问:“咦,这会儿要热水做什么?要擦哪里?”
罗逾说:“脸。刚刚你有一点口水星子喷我脸上了。”
简直是不识好歹!
清荷再也忍不住掉了脸子,赶紧转身遮掩,匆匆给他打水去了。
罗逾擦过脸,眼皮子终于沉重了,他窝在暖融融的被窝里,嘴唇边仿佛是杨盼柔滑的耳珠,胳膊肘又仿佛还撑在她绵软的胸脯上,纤纤的腰,圆圆的臀……他的手已经感受过,明儿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也要一一感受过去。
这日他的梦境仿佛也是绮丽绚烂的。
杨盼这日的梦却是支离破碎的,好几次仿佛从深渊上掉下去,又好几次仿佛是被人掐住了脖子,醒过来看到的还是城外毡帐那黑漆漆的顶棚。这样一晚上折磨到天亮,大早她就起身了,揽镜一照,仿佛那双眉都垂挂下来,分外没有精神。
“金萱儿,我眼圈儿都黑了,怎么办?”她问。
金萱儿打量了她一番,安慰道:“还好,还好。我听说北地的游牧民族都是黄昏举行婚礼,公主还有大把的时间补觉呢!”
杨盼环顾四周,可不是,他昨儿个说了要进城探问情况,结果就一去不回了,今儿她到底进城不进城?进城后什么时候商定婚仪的时间?怎么举办婚礼?
怎么一点音讯都没了?!
想着上一世,她还是有些慌张,随便把头发一挽,披着一件褙子到外头张望:外头除了她带来的侍从,还有北燕士兵打扮的人。虽然都是笑着,在往这片毡帐送粮袋、蔬菜和整爿的牛羊肉和腊脯,她还是忍不住慌张。
“金萱儿,”杨盼压低声音,“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你叫我们的人今儿一天都别大意,该披甲的披甲,该掖着武器的掖着武器,马匹别卸鞍,车辆别下辕。”
金萱儿始终对这位不靠谱出名的公主的主张嗤之以鼻,笑道:“我的好公主,您带的侍卫入了外郭就被收了所有铁器,拴马的铁链子都是争了才争到的。再说了,咱们区区多少人,他们黑压压多少人?要是他们心存不良,哪个逃得开?我看北燕也犯不着把我们诓到这里来杀。您就放宽心,好好补觉吧!”
“你怎么这么粗疏大意?!”杨盼要跳脚。
金萱儿却自顾自看着外头的食材,笑嘻嘻说:“欸,今儿可总算不用吃干饼、干肉和路菜了。我去厨下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杨盼对这位侍女失望到极点。她披散着头发,赤着脚,回到毡帐里只能自己揪自己的头发,心里又担心又懊恼。
但是她不害怕,咬牙切齿地想:罗逾,和上辈子比,你是晚了这些时间才准备害我么?你不直接杀我,是想拿我做质子来威胁我阿父么?你休想!我就是与你玉石俱焚也不会让你得逞!
她顾不上梳头洗漱,在毡帐里到处寻找。等金萱儿进来叫公主用早膳时,惊诧地看见她这位不靠谱的小祖宗好像要拆了毡帐似的,从帐篷四围的竹编骨架上拆出了若干竹条,又把火盆摆在中间,见金萱儿来了,便说:“金萱儿,你在厨下有没有看到有油?”
金萱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油当然有了!羊油、猪油、牛油和奶里炼出的酥油都有!可是您不是不爱吃太油腻的么?”
彼时植物压榨之油还没有盛行,杨盼撮牙花子想了想:“好吧,聊胜于无。你把这些油多多益善搬过来。”
“搬……搬过来?”
主子您想干啥?!
杨盼指了指床榻、地上的氍毹、四壁的羊毛毡:“以油脂涂上,遇火则燃。若是他们想拿我当质子威胁我阿父,我就放火烧了这片毡包!”
金萱儿简直哭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