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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安全。”
罗逾简直喜出望外,连连点头答应:“是。我多带人扈从着。”
皇帝敷衍着, 杨盼趁他低头看奏折的时候,狠狠一扯罗逾的衣襟。
出门时, 罗逾问:“你干嘛拉我衣襟呀?”
杨盼说:“说你笨你还不信!好容易有个独处的机会,你要‘多带人扈从’!”气得翻了一个白眼:“我不跟你去了。我叫宫里的护卫陪我去, 哪个不比你强?”
罗逾一听就笑了,趁人不注意抓着她的手,顺着手指捋一捋, 说:“他们也就会护卫你而已,要玩得开心,还是得我陪你去。”
见杨盼还嘟着嘴不信,他笑道:“多带人,不让他们进山,找个合适的地方,咱们自己打猎、烤肉吃,好不好?”
苍盂山虽是一座,但毗邻的就是茫茫的秦岭余脉,多带人,也环围不住。
杨盼笑了笑,小酒窝隐而不现。罗逾察觉出她的不快,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当还是为刚刚所说的“多带人”气恼。他一心想讨杨盼欢心,只说:“下午我去铁器市里买些打猎用的东西,你好好睡一个午觉,养足精神,明儿大早咱们就出发!”
“好。”杨盼驯顺地回答。
等罗逾又捏了捏她的手心笑着离开了,她的面色变得一沉如水,转身回到皇帝的书房,跪坐在皇帝身畔,静静地瞧着他批阅了一会儿奏折,才找了个缝儿说:“他说他去铁器市买东西了。”
皇帝搁下笔,看着杨盼点点头:“好,我这里自然有悄悄跟着去的人,他在我的地界,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杨盼瞥了瞥一边苍盂山的沙盘,端到皇帝面前,用手指了指山麓靠近秦岭的那一边:“这条路虽然陡峭,但是通向北燕,放马一奔,大概也就是三两天的路程。而进去追击,道路狭窄,却很不容易。”
又指了指山阴的一片谷地:“这个地方特别美,沿着山壁有很多树,可以设伏。”
她的心脏“咚咚”地跳着,心里却特感沉静:算是一个对前世的了断么?前世她全无戒备,死得莫名其妙;今世是她在筹谋,布好埋伏,只要看他有异动,立刻可以发箭毙命。
他若是还像上一世一样选择杀她,那么,也不要怪她心狠手辣,要护着自己的安全和国家的安全。
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的,担心他走上一世的老路。纵使她的命可以保住,他的命就是一定保不住的了。
皇帝的眼睛黑白分明看过来,问:“为何一定要是这里呢?”
没法回答。
前世今生,说出去谁都不信。杨盼摇摇头:“我梦见这是我埋骨的地方,这个梦好奇特,我想在这里试一试他。”
“梦?”皇帝笑了,摸摸女儿的头发,“你梦见过自己折冲樽俎,带来两国世世代代的和平么?”
杨盼茫然地看着父亲,父亲却只是笑着叹了口气,从案桌上拿了一条红色的绡纱披帛给她围在肩上:“好了,放心吧阿盼,我叫人盯着他,明儿你们出猎,我也早早把弓箭手布置好。你记得离他有点距离,感觉不对,就舞动这条披帛,弓箭的速度很快,四个方向直接穿透一个人没有问题,一定护你的安全。”
杨盼看了看肩上这条薄薄的大红绡纱,突然觉得它有千钧之重,因之步子里仿佛也有千钧之重。
晚上的时候,皇帝近卫的亲信过来回报今日跟着罗逾的结果。皇帝的眉梢诧异地高挑,最后竟忍不住笑了,他说:“还按原计划把弓箭手布置好,叫他们招子放亮点,别迟滞了坏事儿,也别太早了坏事儿。这次差事当得好不好,回头自有赏罚。”
杨盼一夜未能好睡,第二天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叫宫女取便于活动的胡服和靴子来。金萱儿使劲向她展示一条石榴红的裙子:“主子,今日穿这条,到碧绿的山里面,甭提多亮眼了!管教罗逾拜在你的石榴裙下!”
杨盼看着红色就打哆嗦,摇摇头说:“阿父赐下了一条红披帛,今日有这一件红的就够了,都是红的,就不显眼了。”指定了一身碧蓝的小胡服,下头也是湖水色的裙子,黑色便靴,腰带里还挂了一把短鞘刀。
金萱儿道:“主子您会用刀么?”
杨盼看看刀,苦着脸说:“不会用也得备着呀!”
她装扮好了,再三试了试一切是否够力——头发不能负累,衣裳不能拖沓,靴子需得轻便——对她而言,就是要做到逃得能快。
杨盼深吸一口气:“好,我去打猎了。”
金萱儿道:“可是早膳还没有用……”
她又开始絮絮叨叨:“公主什么都准备得充分,可是饿着肚子怎么行?万一打猎打了一半没力气了……”
杨盼脑子被她吵得“嗡嗡”响,但是她说的又是对的呀。要是路上饿得跑不动,那可真要糟糕。于是重新坐下来,狠狠地往肚子里塞了一堆吃的。
等到宫门口见到罗逾时,他已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一见到杨盼,他就笑了,春风拂面似的表情配合着一身精精神神的簇新皂色骑装,腰上系着巴林玉为銙的暗红蹀躞带,与绛红色的短剑剑套正好相配,手边是一匹枣红马,皂色皮鞍鞯,银色装饰,和人的服饰颜色也是相配的。
这家伙,打扮得也不马虎啊!
杨盼不由多看了他一眼,看得小郎君忍不住把腰挺了挺。
杨盼说:“我给你做的剑套你还带着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