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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边一摁。
皇后诧异道:“你干嘛?”
皇帝气哼哼的,堵着她的嘴亲了一顿。
皇后被他亲得娇喘微微,好容易分开了些,不由撑着他的胸口问:“干嘛呀?大白天的,万一给宫女看见笑话。”
皇帝噘着嘴,小孩子似的:“笑就笑,我才不管。我今儿不开心!”把她抱紧,又凑过来惩罚似的亲吻。
皇后乖乖让他亲了几下,安抚道:“怎么不开心啦?”
“因为你偏心!”皇帝赌气说,“女人家做了娘就是偏心的!”
沈皇后不服啊,问:“我哪里偏心?我偏心谁?”
皇帝说:“偏心孩子啊!他们要吃啥,再费事你都做。我呢?要吃个螃蟹得胜羹,吃个石蜜蒸嫩藕,也不费事的,就跟我说‘没有!’”
皇后想笑没笑,戳戳皇帝的脑袋:“你傻啊!你看看你儿子女儿,要吃个春笋啊、团鱼啊、鲈鱼啊、腌笃鲜啊,都是时令上有的菜。你呢?昨天要吃螃蟹今天要吃藕!这大春天的,螃蟹还没孵出来呢,我哪儿给你找螃蟹做得胜羹?!荷塘正是水盈满的时候,哪儿给你挖嫩藕去?”
话说杨盼捡到馅儿饼一样,吃饱喝足,第二日跟着沈征到建邺城郊去踏青。建邺的绿还是她熟悉的颜色,跟雍州、豫州大不一样。杨盼看着如云霞一样的海棠花长在绿烟一样的杨柳树中,不由适意地说:“还是咱们江南好!”
一年不见,沈征的个子又比她高了。小伙子在皇帝近侍的禁卫营里行走学习,穿着挺俊,身形也好看多了,但是面上在笑,也仍显得郁郁寡欢。
杨盼忍不住问他:“黑狗,你好像不开心嘛。”
沈征皱了皱眉:“可不可以不叫我那个小名儿?”
杨盼吐吐舌头:“阿征表兄,我阿父对你不好?我觉得你看起来不大开心啊!”
沈征一副官家人的做派,拱拱手才说:“陛下待我,如同亲子一般。”
杨盼觉得这简直和当年跟她一起滚泥地里抓蛐蛐的表兄不是一个人,“噗嗤”笑了。
沈征大概被她笑得气馁,蹲在地下薅着狗尾巴草:“但是,我不喜欢这儿……每日五更起身操练,枯燥无味,好容易得个机会陪临安王读读书或练练箭,到底他也是陛下的皇子。我还是想念在秣陵的日子,陪阿翁阿婆劳作,卖点肉食,隔三差五还可以去看看我阿母……邻居家的杏朵儿,还会用饴糖做小狗送给我……”
他说得眼睛闪光,但是说完,那光就黯淡下去了。
沈征出生不久就在一场战乱中失去了父亲,接着母亲也改嫁了,他跟着沈皇后的父母这老两口长大,读书少,目光短浅,胸无大志——但是原本小日子过得挺惬意的。
杨盼陪着他蹲着薅草,瞥着他落寞的表情,心道:赶鸭子上架,结果鸭子非但上不了架,最终决策错误,得罪了太子,还赔上了自己的命。
她说:“那你回去呗。“
沈征诧异地望着她:“我可以回去?人都说如今我是发达了。”
杨盼譬解:“你看,二舅有才华吧?他都不要这样的‘发达’!你要觉得不合适,何必强求自己呢?”
“可是……”沈征犹豫着,“姑姑说……”
杨盼把狗尾巴草上的毛毛全部薅光:“你以为我阿母小时候听话啊?”
沈征不由笑了:“那倒是。阿翁有时候还说起来:姑姑没嫁人的时候也是不听话!所幸运气总算不错,没有嫁错人。不过,也遭了不少难才有如今的日子。当年没当皇后时,行差踏错一小步,大概就要万劫不复了。”
杨盼丢掉手里秃了的狗尾巴草,继续寻着新的薅:“谁不是呢!我要是行差踏错,就给人宰了;你要是行差踏错,也会……”
沈征点点头:“可不是。昨儿姑丈在和尚书令他们谈事儿时是我执戟守卫的,听姑丈叹息说:‘王蔼错了一步,如今回不来了。虽然立了好大的功勋,但是少了这样一员能将,也好是可惜!’看来,王领军和你……”他看了杨盼一眼,把话收住了。
兄妹俩小时候是无话不谈的,感情特好——因之也没有别的感情存在。杨盼一直只知道王蔼去北燕送亲,而且还带着罗逾的短剑又穿过北燕的国土到了更北的柔然。但是,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她一直还没弄明白。
此刻正好可以问:“啊?王蔼他怎么了?”
这大概并不是需要严守的秘密,沈征看了妹妹一眼,说:“听姑丈说,他表现得太好,在狼群里英雄救美,偏偏救的是出猎的柔然公主,结果,公主要拉他住在一个帷帐里,就……就回不来了呗。”
原来王蔼都大婚了!怪不得阿父说“婚约作废了”。
杨盼满脑子的好奇,又有点放松下来。她看了看自家表兄,对父母的意思也是明镜儿似的清楚。她不经意间问:“哦,那个杏朵儿,是不是原来咱秣陵老家肉铺子旁,饴糖作坊家的闺女?”
沈征眼睛又一亮:“是啊!我们家的猪油,他们家的饴糖,起酥点心里一个都缺不了。我以前啊,最大的愿望就是——“
他大概觉得这个“愿望”和今日虎虎生威的“虎贲营侍卫”的身份太不相配,顿时又缄口了,但是胸臆中发出低低的喟叹。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_九”,杨盼好像在突然之间明白了这句老话的意思。上一世,她是任性而失去了生命;而表兄则是被动地被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