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两年後
她没想到她会那麽快的又踏上台湾的土地。
回想起两年前的那一夜，对她来说仍然有如一场梦一样，她根本就不记得她是怎麽离开宋亦飞，又是怎麽踏上飞机到了美国。
她只记得她的泪没有停止过，当她看到姑姑时更是哭到无法自拔，不管姑姑问了她什麽，她都没有办法回答。
待她平静下来後，已经是几天以後的事，她本来以为宋亦飞会追到美国来的。但是他没有，本来她的心仍有一丝丝的依恋与期待的，可是随着时间的过去，三个月後她也就不得不死心了。
接着她再进到学校念书时，跟着同学一起到养老院院去作义工，认识了同样来自台湾的荷妈。
她跟荷妈一见如故，只要她到养老院去做义工时，荷妈总是拉着她的手说个不停，慢慢的她知道了荷妈的故事。
荷妈年轻时在美国驻台官员家里做事，认识了一个富商的儿子，两个人谈了段让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恋爱。
可是当他们之间恋情被情人的父亲知道，他们俩便被拆散了，而当时荷妈的肚子里已经怀了孩子。孩子生下来後她连看一眼孩子的机会都没有，孩子就被情人的家里抱走了，她连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因为同情荷妈的遭遇，那驻台官员要离开台湾前问她要不要跟他们走，荷妈想想便答应了，从此她就留在美国再也不曾回到台湾了。
再两个礼拜前荷妈因为感冒并发肺炎，她在病床上要求她答应她一件事，那就是将她的骨灰送回台湾葬在她的故乡，然後帮她打听她那从未见过面的孩子是否安好。
就算再也不想踏进台湾，看在荷妈临死要求的份上，她也无法拒绝她，所以她便点头答应了。
三天後荷妈便去世了，而她再办好了所有的手续後便带着荷妈的骨灰回到了台湾，将她安置在她的故乡。
这一天绵绵的细雨就像伤心的眼泪一定不停的飘落，似乎再替哭不出来的吉儿流眼泪一样。
她轻轻的哼着荷妈总是哼唱着那首歌送她最後一程。
[魏小姐你好。]沈律师站在吉儿的背後说。
吉儿没有转头看沈律师，直到葬仪社把一切的事情都处理好後，才转过头看着他。
她不想问沈律师是怎麽知道她回台湾的，也不想要问他又是怎麽知道她在这里的。
[沈律师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现在她只想要完成荷妈最後的心愿。
沈律师点点头说:[魏小姐你请说。]
[可以帮我打听一个叫做穆天龙的人吗，一九五一年时穆家还在万华做进出口的生意，他有个孩子是出生在一九五一年的三月，我要知道那个孩子的事。]这是荷妈告诉她的。
[万华的穆家。]沈律师重覆了一次说:[我会帮你打听出来的。]
吉儿看着沈律师问:[什麽时候可以给我回答。]
[魏小姐你要详细的资料，还是一个粗略的大概就行了。]
[粗略的大概就行了。]荷妈也只是想要知道那个孩子是否安好。
[那麽两个小时就行了。]五十几年前在万华做生意的商家，这只要打通电话跟人打听就行了。
[我累了，我想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现在的她只想要好好的睡一觉。
沈律师看着吉儿说:[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吉儿本来以为沈律师会把她送到饭店的，可是没想到沈律师却把她送回了许久不曾回来的家。
走在熟悉的屋子里，吉儿回想着过去的回忆，那段有如丝绸般柔软的记忆，那些幸福的过去，都有如握在手上的沙子，一点一滴的流失在时光之中了。
当吉儿绕着屋里走了一圈，再回到客厅里时，看到了茶几上摆着父母和她的合照，照片里的她开心而毫无烦恼的笑着时，她再也忍不住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吉儿伤心的哭泣着，就像是要把这几年来的眼泪一并流光似的，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哭累了，也已经流不出眼泪来了。
她用手背胡乱的擦拭一下红肿的眼睛，这时她却看到了酒柜里摆着一瓶不已经在的酒，她站了起来来到酒柜前，伸出手来打开酒柜拿出酒来。
一九六一年的葡萄酒，她明明在两年前的那一天就把这瓶酒带离开家给宋亦飞喝了，为什麽她家的酒柜里还会有相同的酒。
仔细的检查瓶口，这瓶酒并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刹那间吉儿差点以为两年前的那一夜只是一场梦。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把吉儿的理智拉回了现实里。
她把酒放回酒柜里，两年前的那一夜不是一场梦，而知道这一瓶酒的意义的人如今就只有她跟宋亦飞了。
吉儿深吸了一口气，不管宋亦飞的目的是什麽，现在的他应该早已经跟兰文萱结婚了，他们之间的事早已经过去了。
坐在餐厅里吉儿明知道她不应该多问任何有关宋亦飞的事，等事情办完後，她就要搭飞机回美国去了。
[沈律师你打听的如何?]吉儿把心思放回荷妈孩子的身上。
[我已经问过了，穆天龙的长女出生於一九五一年的三月十五日，而穆天龙在一九五五年时就带着女儿移民到美国去了。]这是他跟前辈打听出来的。
原来荷妈跟她的孩子一直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那麽穆家长女现在的下落呢?]
[那麽可能就需要几天的时间了。]毕竟穆家现居美国何处也需要时间调查。
[那就拜托你了。]希望荷妈的孩子能够幸福的过日子。
沈律师笑着说:[这只是小事，不过魏小姐你还要在台湾待多久。]
这个问题是吉儿无法回答的，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够马上就走，可是她的心里记挂着一件事。
吉儿轻咬着下唇问:[宋亦飞跟兰文萱已经结婚多久了?]
想起了宋亦飞，吉儿仍然觉得心痛，而这种痛她不知道是否有停止的一天。
不知道她是否会跟荷妈一样，花一辈子的时间去思念一个人。
沈律师只是看了吉儿一眼然後回答说:[宋先生并没有跟兰小姐结婚。]
吉儿吃惊的看着沈律师，过了好一会才结结巴巴的问:[这怎麽……怎麽可能，这是怎麽一回事?]
[两年前兰家提出了解除婚约的要求後，兰小姐就到欧洲去了。]而宋兰两家为什麽要解除婚约，这他并不清楚。
吉儿无法相信这一切，兰文萱是如此深爱的宋亦飞，她怎麽可能会答应答应解除婚约呢。
[沈律师待会可以麻烦你，送我到之前住的大楼去好吗?]吉儿知道自己不该多管的，可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一探究竟。
就算明知道与自己无关，她还是想要知道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看着吉儿，沈律师似乎想要说些什麽，可是最後他只有点点头，什麽话也没有说。
当吉儿按下大拇指的指纹时，她忍不住的心跳加快，当大门打开时，吉儿愣了好一会。
她缓缓的走进屋子里，轻轻的抚摸着屋子里的一切，吉儿走进了她的房里，床上仍摆着那一天她没有穿的白色洋装，书桌上那本她看了一半的书仍摆在相同的位置。
吉儿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凝听她的心跳与屋子里的声音。然後她依依不舍的踏出她的房间，接着她愣住了。宋亦飞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她飞快的转过头去，她还没有准备好要见他。
[见到我，你很吃惊。]宋亦飞冷笑的看着吉儿。
两年不见吉儿变得更加的美丽了，虽然她的表情带着淡淡的哀伤，可是那只是更添增她的美丽而已。
吉儿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你。]
再这一刻她才发现，她有多思念宋亦飞，只是这两年她一直压抑着她的思
念，不停的告诉自己，她慢慢的会忘记宋亦飞的。
现在她知道，就算再多给她二十年的时间，她依然不会忘记宋亦飞的，他
的身影早就深深的刻画在她的心里了。
他站了起来走到吉儿的面前，吉儿向退後了一步。
[怎麽怕我会吃了你。]宋亦飞冷笑的说。
宋亦飞身上传来冰冷的气息，让吉儿忍不住颤抖起来。[你为什麽要那麽
做。]
[你是指那瓶葡萄酒吗?]宋亦飞把手收了回来，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那瓶
葡萄酒的事只怕我知道的还比你多一些，一九四六年到一九五一年当地发生了葡萄虫害，那几年没有任何的葡萄收成，在那段期间有不少葡萄园主破产，所以那些葡萄酒不只是那个葡萄园主为女儿所酿的酒，也是一种纪念，纪念着他们家族熬过了最难熬的一段时间。当你走了後，我到法国去找到了那个葡萄园主重金跟他买下一瓶酒。]
[为什麽?]两年不见，宋亦飞他变了。
以前她可以见到他眼中的深情，而现在那深情的眼神不见了，而这让吉儿更加的心痛了。
宋亦飞倒了杯水给吉儿说:[你累了一天，一定又累又渴了吧，坐下来喝点水吧。]
吉儿看了宋亦飞一眼，然後缓缓的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现在的宋亦飞变得更加难以捉摸了。
看着眼前的水，她的确是有点渴了，可是对该不该喝这杯水，她却有了犹豫。
[怎麽不敢喝。]宋亦飞嘲笑的看着吉儿说:[你怕我会跟你一样下药。]
吉儿伸出手来拿起水杯缓缓的喝着，她知道她这麽做是很冒险的事，可是她为什麽要喝，或许是因为她认为宋亦飞没有必要这麽做吧。
可是当吉儿把水杯放在桌上时，她看到宋亦飞的表情和挂在嘴角的那一抹冷笑，她知道她错了。
[为什麽?]这一刻吉儿不知道为什麽反而感到异常的平静。
宋亦飞伸出手来缓缓的抚摸着吉儿的脸颊。[这两年你过得还好吗?]
吉儿只是看着宋亦飞，过了一会後她才问:[那你呢?]
[你说呢?]宋亦飞多希望自己能狠下心来转身离开。
吉儿没有回答，她觉得她的意识愈来愈模糊了。[你想要对我怎麽样?]
接着宋亦飞的话就好像雾一样的飘进她的脑海里。
[我不知道。]
吉儿哀伤的看着宋亦飞，然後就倒在沙发上。
[吉儿你不该离开我的，你不知道你唤醒了什麽样的野兽。]宋亦飞看着倒在沙发上陷入昏迷的吉儿缓缓的说。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他不要再进入吉儿的生命里，可是命运却让他们
再度纠缠在一起，而这次他再也不会放手了
宋亦飞站了起来抚摸着吉儿脸颊深情的说:[如果恨我可以让你好过一点，那麽你就用力的恨我吧，因为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就让他们像树与藤一样致死方休吧。
收音机里传来这一首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老歌，那淡淡哀伤的歌声让吉儿的心也跟着哀伤起来了。
她已经三天没有见到宋亦飞了，可是她也离不开这里，因为宋亦飞取消了她的指纹授权。
屋子里也没有半支电话，虽然每天都有人来准备她的三餐，可是那名妇人却不敢跟她说一句话。
她不知道宋亦飞想要怎麽样，她只知道现在的她只能等待而已。站在客厅里看着楼下的万家灯火，那灯火虽然灿烂，她的心却像冰一样的寒冷，她多麽希望现在能有一把火能温暖她的心。
[为什麽不开灯呢?]
宋亦飞的声音从吉儿的背後传了过来。
吉儿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
[怎麽?生气了。]
宋亦飞打开了灯，刹那间灯大亮，吉儿闭上了眼睛让自己适应光明。
她转过身来看着宋亦飞说:[你为什麽要把我关起来。]
[不把小鸟关在笼子里，牠可是会到处乱飞的。]所以把心爱的小鸟关起来，她就那里也去不了了。
[关在笼子里的不叫小鸟，那只是宠物。]真正的小鸟是遨游在天际无拘无束的。
宋亦飞笑着说:[你的确是宠物没错，是只属於我的宠物。]
吉儿看着宋亦飞说:[我不属於任何人，我只属於自己。]
宋亦飞抚摸着吉儿的脸颊说:[你是属於我的。]
只属於他一个人的，是命运之神赐给他的。
吉儿看着宋亦飞好一会後才说:[你认为你关得住我。]
[这次可没有人帮得了你。]他不会再给吉儿任何机会离开他了。
吉儿知道他指得是兰文萱。[为什麽你会跟兰文萱解除婚约?]
[因为兰文萱爱上了别的男人。]宋亦飞坐在沙发上说。
吉儿走到宋亦飞的面前说:[这是不可能的，兰文萱深爱着你，她是不可能会爱上别的男人。]
[看来你蛮了解她的。]要是能听到吉儿这麽说，兰文萱一定会很感动吧。
吉儿看了宋亦飞一会。[你对她做了什麽?]
宋亦飞没有回答。
[你对她做了什麽?]吉儿再一次大声的问道。
她的心闪过了不好的预感，手脚也开始发冷，脸色也开始发白。
吉儿的反应宋亦飞他看在眼里。[你真的想要知道?]
宋亦飞的话问倒了吉儿，她真的想要知道宋亦飞怎麽对待兰文萱的吗，这一刻她的心突然有了犹豫。
[你还是不要那麽好奇的好。]说完後，他站了起来就要回房去。
吉儿看着宋亦飞的背影问:[我要知道你对兰文萱她做了什麽?为什麽兰家会提出退婚的要求?]
宋亦飞转过身来看着吉儿说:[你迷昏了我的第二天，我一醒来就看见了兰文萱，本来我要立刻追到美国去的，可是那个女人居然笨得割腕不让我离开，我是不在乎她的死活，但是她父亲居然傻得帮女儿来威胁我，甚至还要胁要让宋氏破产，所以我一怒之下就大量的收购兰氏的股票，让兰文萱的父亲选择是要女儿还是要公司，最後兰文萱的父亲选择了公司，把女儿送到了欧洲去。]
[她是那麽的爱你啊。]想起兰文萱那深情的眼神，就让吉儿感到难过，她是如此的深爱着宋亦飞。
[我从来不曾爱过她。]宋亦飞冷酷的说。
[既然你不爱她，那麽你就不该跟她订婚，不该那样伤她的心。]女人的心只有一颗，一但碎了就再也难以癒合了。
宋亦飞嘲讽的说:[你这是再帮她抱不平吗?]
[你真是个混蛋。]吉儿咬牙的说。
[没错，我是个混蛋。]宋亦飞点点头说:[不过我不在乎。]
吉儿忿怒的转过身就要离开，但是宋亦飞叫住了她。[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傻得要离开，因为你是走不了的，而且也不会再有人帮你了。]
[你是留不住我的。]吉儿说完後，转身就回房去了。
可是当她关上房门後，吉儿全身失去力量的滑坐在地，宋亦飞变了，以前她还可以感受到他心中的那一丝丝温柔，可是现在她却再也感受不到了。
这也让她不禁的问起自己，两年前她的离开真的是对的吗?
[你认为这样我就会放你走吗?]
宋亦飞看着已经三天不吃不喝的吉儿。
吉儿不理会宋亦飞依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沉思着。
宋亦飞把牛奶跟面包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如果你再不肯吃东西的话，那麽我就找医生来给你打营养针。]
吉儿张开眼睛看着宋亦飞一会，然後她动手打翻了牛奶跟面包。[如果你不让我走，那麽就让我活活饿死吧。]
这次没有人会帮她了，那麽就让她自己帮自己吧。
看着满地的牛奶，宋亦飞冷冷的说:[你到底要乱到什麽时候?]
[你什麽时候才要让我走?]吉儿不驯的看着宋亦飞说。
[我不会让你走的。]他不会再让吉儿离开他的。
[那麽你就让我活活的饿死吧。]如果要留下她，那麽就留下她的屍体吧。
[你…..]
宋亦飞忿怒的看着吉儿。
吉儿也忿怒的看着宋亦飞说:[你之所以要强留下我，不就是为了你的面子吗，因为两年前我迷昏了你逃离了你，所以你才会如此的忿怒，如果那时我留了下来看你跟兰文萱结婚，那麽我要到天涯海角你都不会在乎的。]
[不是那样的。]宋亦飞反驳的说。
[那麽是什麽?]吉儿哀伤的看着宋亦飞说。
宋亦飞看了吉儿一会，什麽也没说的就转身就走。
看着宋亦飞的背影，吉儿她忍不住的流下眼泪，她还要为他流多少眼泪才够呢。
吉儿看也不看摆在她面前的牛奶，什麽话都不肯说。
她已经打定主意，她不会吃东西，也不会跟宋亦飞说一句话。
宋亦飞没有发怒，只是冷冷的说:[穆思荷一九五一年三月十五日生，父亲穆天龙，母亲不详，一九五五年时跟父亲移民美国。]
荷妈的女儿叫做思荷，这代表荷妈的情人从来没有忘记她了。
[她现在人在那，再做什麽?]吉儿着急的问。
[你把牛奶喝了我就告诉你。]他知道吉儿这次就是为了荷妈回来的。
吉儿忿怒的看着宋亦飞，她气得把推倒面前的牛奶杯，让牛奶流得满地都是。
可是宋亦飞只是笑着说:[你现在是无法离开这里的，所以你别想从沈律师那里知道穆家的事，再说没有我的同意，沈律师是不会跟你见面的，这样你要怎麽完成荷妈的心愿。]
[你怎麽知道荷妈的事。]荷妈的事连她的姑姑她都没有提起。
[只要是你的事我没有不知道的。]
看着宋亦飞一会，吉儿知道她得妥协了。[只要你告诉我，我就进食。]
她想要完成荷妈的心愿。
宋亦飞简短的说:[穆思荷在美国长大，一九七六年时她嫁给了一个台湾留学生，然後一九八零年时跟着丈夫一起回来台湾，现居在高雄，她跟她的丈夫有一个儿子跟女儿。]
[那麽穆天龙呢?]他现在人还在美国。
[他在两年前也回到台湾定居，目前他住在宜兰。]
吉儿思考了一下後说:[我要去见穆天龙跟穆思荷。]
她要亲眼确定穆思荷的事，这样才算真的完成荷妈的心愿。
[有这个必要吗?]有些事过去了就不该再提起了。
[他结婚了。]或许也有了别的儿女了。
宋亦飞点点头说:[他的妻子是他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除了穆思荷之外，他还有两个儿子。]
所以他很可能早已经忘荷妈了，可是想到了荷妈的痴情，吉儿紧握着自己的手说:[我要见他。]
宋亦飞挑眉的问:[你是想要问他是否还记得穆思荷的母亲。]
吉儿点点头，荷妈为了他单身了一辈子。
[如果他告诉你说他忘了呢，那麽你要怎麽办?]宋亦飞看着吉儿说:[穆天龙是一个七十几岁的老年人，可是经不起你痛打他一顿啊。]
[这你就不需要担心了。]她再怎麽气忿也是有分寸在的。
[如果他告诉你说，他还记得呢，你要跟他说什麽，别忘了他还有妻子在。]
吉儿会为了要完成荷妈的心愿去伤害另一个女人吗。
吉儿看着宋亦飞，她知道他说的有理，可是荷妈她太可怜了，她想要把她的事告诉她的女儿。
[如果是我呢，你绝对不会来找我的对吗?]这一点她在两年前就已经知道了。
宋亦飞看着吉儿一会後说:[我曾去找过你。]
[你说什麽?]她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
[那时的你不在，我见到的是你姑姑，当时我跟她有一番的详谈，她要我给你四年的时间，让你再长大一点成熟一点後再来找你。她说你的思想虽然成熟，但是你还只是个大孩子而已，你经不起大人世界的爱恨情仇，所以给你一点时间，不要把你逼的太紧，让你慢慢的长大吧。]当时的他本来不想答应的，可是魏少芸的口才说服了他。
[姑姑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原来姑姑什麽都不问她，不是因为她什麽都不知道，而是因为她什麽都知道。
[本来我是想等你大学毕业後再去找你的，没想到你又回到我身边了。]所以这次他不会再放手了。
吉儿看着宋亦飞，一时之间有里有着无限的感伤。[两年前的那一夜，我问过你一个问题，可是当时你没有回答我，现在的你愿意回答我吗。]
她想要知道答案是什麽?
宋亦飞看着吉儿好一会後才问:[你要问我爱不爱你吗?]
[那麽你的回答是什麽?]吉儿看着宋亦飞说:[还是你仍然不愿意回答?]
他在心里的回答从来没有变过。[为什麽你如此的执着这个问题。]
[如果两年前的那一夜你有回答我的问题，或许我就不会离开了。]宋亦飞
的无言是压垮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
宋亦飞抚摸的吉儿的脸颊说:[说不说有那麽重要吗?]
冷静下来的吉儿，她又再度看见宋亦飞眼中的情意了。[对我来说很重要。]
宋亦飞看着吉儿好一会後才说:[有些事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就算他对吉儿的情意深后无比，他还是无法说出口。
吉儿失望的看着宋亦飞。
[只要你不再让绝食，我可以带你去看穆天龙。]宋亦飞妥协的说。
[你的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所以他才会如此的在乎她。
[对我而言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你还要重要了。]他说不出吉儿想听的话，可是他却可以告诉她他的想法。
她知道宋亦飞说这话是真的，而看着宋亦飞那温柔的眼神，吉儿她再也没有办法坚持下去了，她知道宋亦飞退了一步，那麽她也得让一步才行。
吉儿看着宋亦飞说:[我想要喝牛奶。]
宋亦飞看了眼满地的牛奶，伸出手来把吉儿从床上抱起来，然後就往客厅走去。
依偎在宋亦飞怀里的吉儿，闻着宋亦飞身上特有的味道，这个怀抱是她最深的依恋，如果可以的话她多希望能永远留住这个怀抱，让他永远属於她专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