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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屏懦懦反驳,“我也是瞧着只有我和姐姐在才……”
话没说完,红曲一个瞪眼,画屏再没了声。
“来京之前,嬷嬷是怎么嘱咐的?”
画屏眼眶微红,“嬷嬷说,贾府虽是大爷外家,却到底不是自己家。谨言慎行,一切以大爷为先,莫给大爷惹事。”
见她有了悔意,红曲面色稍缓,“你记在心里才好。罚你一个月月银,这次便罢了。”
画屏应是。红曲打开门瞧了瞧,左右无人,松了口气。
林砚在客院临时划出来的书房内。
贾琏坐在对面,脸色羞赧不知如何开口。
林砚笑了笑,“表哥可是想来问我沈老爷子和你说的事?”
贾琏面一红,这几日他回想许久,总觉得沈老爷子当天的话和态度都很有深意,未免出什么差错,只得来求助林砚。
“表弟,堂外祖说的史书我看过了。晋献公宠爱骊姬,放弃申生、重耳、夷吾而立齐溪为太子。武姜偏爱共叔段,便多次谏言武公,废庄公立共叔段为世子。只不知堂外祖叫我看这两个故事,是何意?”
林砚眼睫微动,叹道:“表哥,我是外姓之人,你们家的事,我本不该多嘴。何况,不论是大舅舅还是二舅舅,你还是宝玉,都是我的至亲,一般无二。
只是母亲虽在扬州,却一直挂念娘家。父亲也曾念叨你的生母,念及你。我既来京见了你府上的祸患,总不好不闻不问。”
贾琏面色一沉,“表弟的意思是说……”
“长幼不尊,乱之始矣。”
八个字,贾琏浑身一震,如坠冰窖,动弹不得。
他并不十分聪明,却也不傻。府中情形他如何不知,然而父亲荒唐,当不得家,他心里也十分清楚,因此虽有几分委屈,却也没往深层想。可沈伯年当日的态度,再反反复复查看着两则故事,怎么看都觉得是意有所指。
他颤抖着唇,“总……总不能吧!故事说的都为皇室自与别家不同。这爵位一事,是要上头答应的。皇上不会乱了规矩。”
林砚摇头,“倘或是你们有过,甚至是有大过呢?”
贾琏一个颤抖,贾赦不就是因为有过,名声毁了,只能偏居东院吗?倘或他也出点什么事……
不!这么说来,是不是他谨慎点,就可以安稳袭爵?
林砚似是知道他心里怎么想,一语道破他的美梦:“表哥,须知这世上还有句话,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贾琏身子一晃,差点就坐不稳了。不得不说,林砚句句说在点子上。
“父亲再不是,也总归是老太太的儿子。至于孙辈,老太太虽最为疼爱宝玉,对我也不错,总不会看着他们……再说,二叔当真……当真……”
林砚打断了他的话,“共叔段和庄公难道不都是姜氏的儿子?可是姜氏是如何对共叔段的,又是如何对庄公的?琏二表哥,你这话吞吞吐吐,可见说出来自己都没底气。其实,你心底是明白的,对吗?”
贾琏面色苍白,明白,怎么会不明白了!从前浑浑噩噩,是无人指点。今次被人点醒,回想自他记事起这十来年府中的一切,反复琢磨,哪还有不明白的。
二叔二婶若真无心,怎会窃居荣禧堂多年不吭声?
若说以往是因为父亲荒唐,府中需得有掌家立户者还罢了。但他已经成年,也娶了妻,是否该退让了?然而,不论府内府外,大权始终都在二房手中,便是王熙凤掌内,也只是说得好听。二房可曾露过半点还权于他的意思?
再说老太太,即便面上对他尚可,但若他说要继承爵位,拿回府中大权,只怕就要当场翻脸。
如今府中本就是二房为主,倘或他再出点什么过错,二房承爵自然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二房现在不动,怕是因为贾珠没了,宝玉还小吧?
若宝玉大了呢?
贾琏越想越深,惊出一身冷汗来。
以往好似什么都不觉得,可现在,怎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见他神色大变,林砚开门唤了他身边的小厮进来,嘱咐扶了他回房休息,又提醒道:“琏二表哥莫急,还有沈老爷子呢。你若有了决定,自去找他便好。”
贾琏彷如醍醐灌顶,抬手作揖,“多谢林表弟!”
林砚挥了挥手,并没放在心上,“表哥不必如此。当日霍世子之事,表哥不也为我说话了吗?”
贾琏苦笑,这怎么一样!他帮林砚说话,一大半是为了避免自己被牵连。而且这两件事怎能混为一谈。
如今想来,只怕让他去沈府,也是林砚故意为之。
贾琏转回身,朝着林砚郑重躬身一拜,再没说别的。
林砚怔愣了半晌,待得贾琏走了,才悠悠感叹:“倒还算有可为,没我想得那么不堪。”
秋鸣皱着眉头跑过来,“大爷,外头门房来报,说有个八岁的小姑娘找你,说你与她有救命之恩。”
秋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