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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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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人?”
    “他可不贵,贵的是那个大叔。”韩二胖捏着下巴上的胖肉,“要是二哥我没看错,那是个老太监,能让太监伺候的是什么人?”
    赵小武的眼睛立刻睁成了铜铃,“二哥……这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等小暖回来一问就知道了。要是真的……”
    还不等韩二胖说完,赵小武就捧着银子,嗷地一声跑了出去,将韩二胖吓了半死。
    第六八二章 赌神师无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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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赵小武跑到村口时,建隆帝的马车被六个骑马的便装壮汉护着出村了。赵小武不敢过去,便举着银子当当当地给马车连磕了三个头,激动地都不知道该说啥。
    秦三奶奶见了,笑眯眯地问,“小武,咋啦这是?”
    赵小武捧着银锭子爬起来,闪着泪花道,“三奶奶,小武祖坟上冒青烟了,有贵人买了咱四个猪耳朵,还给了咱银锭子。”
    “还有这好事儿?早知道我老头子也去茶宿门口卖鱼了!”旁边下象棋的秦二爷后悔啊,“小武啊,这贵人是打哪来的?”
    “等小暖回来,大伙就知道啦。”小武不知道能不能说,又哭又笑地捧着银子跑去找他娘报喜。
    他们这里高兴着,得知建隆帝已经回了严府的楼萧迁也是一大块石头落了地,“圣上在秦家村可还顺当,没遇着堵心事儿吧?”
    跟去的衙役道,“圣上用了饭,还与村民聊了天,只是斥责了去茶宿带人闹事的陈祖谟几句。”
    楼萧迁皱起眉头,暗道这姓陈的果然邪性,什么时候闹事儿不好,非得建隆帝进村的时候闹。
    正说着话,建隆帝身边的传旨太监就到了,听闻陈小暖被封为文昌郡主,还得了秦家村以南五十亩山林后,楼萧迁惊呆了。
    为毛?建隆帝斥责的是陈祖谟,怎么反手就给了不在家的陈小暖封地、封号?他忙前忙后的,为毛啥都没有?
    师爷安慰道,“老爷,陈小暖发现神山有功,若不是她,圣上也不能得神石,所以陈小暖该赏,这是其一;其二,圣上此番圣上出巡,最辛苦的是负责护卫圣驾的晟王,圣上赏陈小暖就是给晟王脸面,夫妻本是同体。陈小暖姑娘,果然运道极佳,有女若此,父复何求!”
    简单来说,就是谁让你楼萧迁没有陈小暖这样能干的好闺女呢!楼萧迁正沮丧着,忽然又想到有陈小暖那样好闺女的陈祖谟比他还惨,顿时觉得舒坦了,“师爷说的对,圣上这一程,咱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老爷所言甚是。老爷升迁在即,只要不出事儿,就是万事大吉。”师爷正说着,衙门外又跑来一人,“大人,皇后娘娘降下懿旨,将表姑娘许给了乌桓将军为妻,懿旨马上就到了。”
    楼萧迁腾地站起来,“快,通晓夫人摆香案,迎懿旨。”
    楼夫人接了懿旨,兴高采烈地带着女儿和外甥女绍德音准备接旨。绍德音闻得喜讯,又羞又喜,跟在楼夫人身后忙碌,规矩分毫不差,楼夫人看得连连点头。
    楼萧迁亲自送走了前来传旨的小太监后,刚要松一松劲儿,建隆帝身边的太监又到了。
    楼萧迁喜出望外,“快,快请。”
    本以为太监是来传旨嘉奖自己楼萧迁,却得了一个噩耗:长春观的老道长师无咎不见了,建隆帝令他速速查找其下落。
    楼萧迁一听就脑袋大了,“好端端的,他怎么会不见了,他不见了怎会找到我这里来?”
    师爷眼珠子一转,“老爷,圣上传话过来,就是说您该知道师无咎的下落,师道长不在老爷府中,会不会在……”
    楼萧迁惊得站起,“牢里?”
    师爷猜测道,“师道长穿着素来不讲究……”
    为了迎接建隆帝,及县城里的叫花子都被赶走了,现在莫说穿着不讲究的,就是长得不好看的都被警告待在家里不准出来。师无咎穿着破道袍在街上晃悠,没准真被哪个不开眼的衙役或差官抓去关起来了。
    楼萧迁一脑门官司,“快,师爷亲自去,将师道长给本官请出来,送到圣上跟前去!”
    牢房里,盯着纸牌的师无咎嘴里回着华奋的问题,“会撞见不干净的东西,是阳气不足或者居所聚阴气,这的确可以调,但得看具体情况。”
    觉得自己运势不好的华驰扔下一张牌,问道,“道长看某的阳气……”
    师无咎眼睛忽然一亮,“停,这张牌贫道要!对花,出了,老道又赢了!承让承让。”
    三人……
    华驰把牌一摔,“咱不打了,道长,您看某的阳气足不足?”
    “先把帐结了再说。”师无咎拿出画满道道的纸,让他们三个各添了一条,心满意足地收起来后才道,“这位小友印堂窄、双鬓薄,双亲都不在了?”
    “道长真是神了,正是!”华驰凑过来,再问,“道长您看某的阳气……”
    师无咎伸出仨手指头,“三顿饭。”
    “成!三个月都欠了也不差这三顿!”华驰立刻拿过欠条,又画了三道杠。旁边的华奋和华归也抢着画上,排队等着让师无咎相面算命。
    师无咎听了华驰的八字后掐指算了算,“你气血旺,身体底子不差,但八字多水偏寒阴,的确易撞见一些邪事儿。同等情况,旁人不见到有事,但你就不一定了。”
    华驰深觉有理,“道长,这可有办法化解?”
    师无咎一脸高人模样,捏着花白胡须问道,“你先说都遇到了那些邪癖事。”
    华驰自然不会提他跟大伙一样老实猫在树上蹲点,只他一个人被大黄狗汪下来的糗事,只提到让他疑惑许久的一件事儿,“约莫三个月前,某在京城南的一个小巷里吃晚饭,竟见两个身着棕色衣裳的人从某面前飘过,其中一个还转头看了某一眼,那人面无五官,脸上全是黑乎乎的一片,他们还没有呼吸……”
    “嘶——我的娘嘞,这不是地藏经里说的横死的恶灵吗!”旁边牢房里的犯人惊呼一声。
    “不对啊,恶灵的脸不是白的吗?道长,这是咋回事儿?”斜对面牢房里有人问道,原来大伙都听着呢。
    听到棕衣黑脸无呼吸的鬼,师无咎心中便是一动,“的确是以白脸居多,你把手伸出来让贫道看看。”
    华驰立刻把手伸过去,师无咎看了一眼刚要说话,牢房外便有人高声道,“师无咎道长——师道长——您可在?”
    “贫道在此。”师无咎仰着脖子喊了一声,然后放开华驰的手,满脸歉意道,“看来小友这一厄不该由贫道解。贫道走了,三位小友,咱后会有期。”
    华驰一把拉住师无咎的道袍,焦急道,“别啊,道长说完再走也不迟啊!”
    师无咎拿出一个护身符,“凡事自有定数。小友莫慌,这护身符该能护你三月平安无事,十顿饭钱,要不?”
    债多不压身,华驰咬牙,“要!”
    第六八三章 赔本的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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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建隆帝在济县文武官员和百姓的夹道欢送下启程归京。
    跪在人群中的赵小五看清明黄色车马车边跟着的老太监后,拉住韩二胖泪流满面,“二,二,二哥!”
    韩二胖自然也看到了,“甭,甭,甭磕巴,八九不离十,稳了,咱且等着消息吧。”
    赵小武的爹赵麻子颤抖着问,“小武,就是那个没胡子的老白脸吗?”
    赵小五抽抽鼻子,“嗯,爹,咱们的猪耳朵真卖给万岁爷了啊!”
    赵麻子望着缓缓过去的六马拉的阔绰马车,眼睛一番晕了过去。赵小武跪趴在地上帮他爹按人中,还转头没出息地冲着韩二胖哭,“二哥,我赵小武能娶上好媳妇了!”
    赵小武今年十九岁,因前些年跟着韩二胖当了几年混混,所以在十里八村的名声不大好,好人家的姑娘不嫁他,有点毛病的或死了丈夫的寡妇他又看不上,所以赵家一直为了他的亲事发愁。
    韩二胖瞪起眼睛,“你可甭瞎挑,真攀高枝儿娶一个你不该够的放在炕头上,人家能踏实下来跟你宰猪、生娃?”
    赵小武抽抽鼻子,“哪能呢,咱赵小武又不是陈祖谟,才不会娶只能摆着看的。”
    旁边不远跪着的陈祖谟气得咳嗽起来。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不管是谁当着他的面,都敢埋汰他几句了,真真是岂有此理!圣上每天吃的东西多了,吃他两口猪耳朵,又能如何!
    跟在圣驾后的易王见了,低声与三爷道,“三弟,你岳父的脸色可不大好看。”
    三爷转眸扫了一眼人群中形容狼狈的陈祖谟,“自作孽,不可活。”
    易王颇为认同,“我昨晚看了他写的书,破题立意新颖有据,他在读书上是有真本事的。父皇钦点的状元郎,落得如此地步确实是他心术不正,咎由自取。”
    三爷的目光与金吾卫副将们前跪地行礼的乌桓对上,微微点头。乌桓还礼后,又冲着易王抱拳行礼。
    若是建隆帝不来济县,乌桓的请婚文书已送到内阁,由三爷亲自批复了。因为建隆帝带着皇后和易王来了此地,三爷便将这个人情送给了二哥。
    二哥以后是要掌天下的,乌桓早向他县中心,对乌家大有好处。而易王也自然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所以才有了皇后为乌桓和绍德音赐婚之事。
    易王也向着乌桓微微点头,才称赞道,“乌将军是不可多得的少年天才。乌老将军在天之灵,也当能安心了。”
    老将军求的可不只是乌桓,还有远在漠北的乌羽。三爷望着建隆帝的马车,握紧拳头轻声道,“嗯。”
    “三弟在想什么?”易王敏锐地觉察到了三弟的不对劲。
    三爷收了目光,翘起嘴角道,“在想父皇的圣旨,现在到了何处。”
    易王也笑了起来,“弟妹怕是会受到惊吓吧。”
    第四庄内,小草在凉棚里跟华嫔娘娘学画;带着大草帽的秦氏和小暖,正在棉花田里,与各庄过来的工匠们商量棉花断层的事儿。
    在这事儿上,大伙儿意见很不一致。有人认为断层有好处,但也有不少人认为断层直接减桃,好处有限。于是,小暖这个外行人提出建议:试验另一种断层——将遮挡下边棉桃的大叶子去掉几个,这样既能透光通气,还不损棉桃。
    这个办法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经过半个月的试验来看,这个方法也是可行的。
    “损了这几片大叶,棉花就损了些养分,也是怪可惜的。”第一庄的牛大水跟在小暖身边两年,算是比较敢说话的。
    王函昊听了,提出了一个在他脑中盘旋多日的建议:给棉花棵掐头。
    “既然棉花入秋后长的花骨朵和棉桃都成不了,不如把棉花棵顶上的尖掐了去,这样就能憋着劲儿地长已经结出来的桃儿。”
    这个办法让众人眼前一亮。
    粮科官宁秋盛首先点头,“王兄弟说得很有道理,安人您看怎么样?”
    这个法子还没在其他庄稼上用过,秦氏一时也拿不准主意,先问花匠赵长青和木地平,“你们觉得呢?”
    赵长青点头,“棉花从肥料里吸的劲儿就这么多,去尖和去疯叉是一个道理。”
    木地平也道,“咱们管园子的花时,也会用这个法子。咱们瞅准了时机,先掐长势弱的,再掐长势好的。”
    众人说完,一致看着小暖。小暖点头,“好,就这么定了!”
    众人这才露出笑意,心里踏实下来。虽然小暖不动种田,但她是当家人,她准了,他们才敢干。
    凉棚内的华嫔已勾勒出了一副画:小暖和秦氏站在棉田中央,管事们在四周,或说话,或倾听,或弯腰查看棉花,神态各异。
    又画了一朵橙色棉花的小草转头看着娘娘的话,满眼星星道,“娘娘画的真好!”
    华嫔并不满意,指着画道,“不好,这个人身子画得瘦了。”
    小草对照图和真人看了看,非常认真地讲道,“不是娘娘画的瘦了,是他长得胖了。”
    华嫔身边的华玉忍不住笑出了声,华嫔也忍不住笑了。青信低声道,“娘娘上色时将他的衣裳涂成黑色,便不显了。”
    华嫔轻轻点头,提细毛笔接着在画上勾勒图形。便在这时,一骑马的太监举着圣旨进庄,高声喊着,“圣旨到,陈小暖接旨——”
    田里干活的小暖立刻摘掉草帽整理衣裳向田边走去,凉棚里的华嫔也收了笔,由华玉扶着跪在凉棚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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