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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银侧眸一望,见云妍脸色和口气都不对劲,心里不由得冷冷一怔,扬起的眉头忽而添了几分怒意,却也不好显露出来,片刻便淡了下去,忍着收回怒腹里。
元笙欲言又止之状引周银心里愈发紧张,在她开口前,周银看准时机沉着声音开了口:“好像是昨日午时初。”
她挑了挑眉尾,扶额道:“对,就是这个时辰。”
云浅闻言不语,只细眼瞄向了元笙的脸,看她急急低额,忽地抬了眼眸讪讪地看向云妍,又疾收回了眼神,觉着腿脚一软,回言道:“是,是……”
周银听她完言后才稍松了一口气。
云妍还不了然,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元笙,也没有一丝警觉,将元笙与昨日在帘悠台的声响联系到一块,更未发现自己昨日所行之事早已露了馅,只是呆坐着,良久才终于起了身。
她刚想开口,却被云浅抢声道:“即是如此。”
说着站了起来,徐步向前迈去,往底下扫望一圈,众人纷纷抬起首,朝云浅看去,被云浅眸中的锋芒给震住了。
半晌,云浅低眸朝底下垂首的韵茹走去,近立在她身前,屈首而道:“韵茹?”
韵茹闻唤声心中一惊,抬头便见云浅双眸的利光,又闻她语气微妙:“你说说,昨日你看见元笙的时候,可是如这二夫人所言,在午时?”
韵茹心下怔忪不已,眼神忽然与周银正对上。
因于周银阴冷的眼神,让韵茹急收回目光又望向云浅,云浅自也不是吃素的,挪了步子挡在她眼前,再不让她看见云妍和周银。
那元笙也立在一旁干发抖,生怕韵茹说出实话来,自己也不敢抬头,只低眸不语。
云浅弓着背,又屈膝而下,“看着我。”
她语声坚严,表情肃穆,韵茹自不敢驳她的意,滞着脸,双眸中满是慌然与惊疑。
云浅深知她心有顾虑,如若她按自己所问回答,那就是跟周银作对,事后还不知会被如何发落。
可她是帘悠台的人,如何说来,胳膊也不会往外拐,云浅看她年轻,如若真被发落出云宅,指不定就是一死。
要说此刻圣母心发作,也太过了。
云浅时常告诉自己,连累了不必要的人,只随着自己心意做事,傲骨千回,可不就和周银母女别无两样了?
与其如此,云浅还不如择个折中的法子,退一步也是退万步,以退为进,即是赢。
韵茹嗫嚅不止:“奴婢……”
须臾,云莜向前走来,随云浅一样蹲了下去,皱眉道:“你说话啊韵茹。”
云浅一侧眸,耐心道:“没事,二姐。让她慢慢想。”
云浅自然不急,治人要时间,报复更要时间。
有这周银和云妍在的日子,她就注定不能安生,没事,她心气不低,耐心也有,有的是时间陪她们慢慢玩。
“奴,奴婢……”韵茹思忖半晌后终于开口,抬眸便道,“二夫人所言不错。”
周银闻言只勾一勾嘴角,云妍也跟着含笑。
云浅一敛眼帘,终于直了身子起来,也不皱眉,“既是如此。”
她转过头,又将目光侧向了北乔和南盈,脚一抬一挪,“北乔,南盈是吧?”
二人茫然抬首,“奴,奴婢在。”
云莜自是不知道云浅想干什么,眼底尽是不解,也不多虑,就静看着,心下总想着帮她忙,但到底也帮不上。
云浅哼笑一声,道得轻快:“你们也听见了。”她向前靠去,“这会儿该你们说了,可还记得昨日烟柳来的时辰?”
北乔和南盈二人面面相觑,云浅看她们表情微变,就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了。
说谎?还是圆周银的谎?
叫北乔的先开了口:“奴婢……”
一眨眼,便被南盈断言而去:“奴婢记得。”
北乔一怔,侧着眼眸呆看着南盈,有些困惑。
云浅扬了扬手帕,眼也不眨一下。
却只听南盈巧言弄语:“昨日巳时末,奴婢与北乔二人静守在帘悠台前头,烟柳姐来了只让我们去后花院与韵茹一同做事,之后韵茹先回了帘悠台,恰好碰见奉二夫人之命前来的元笙。”
“是么?”云浅最后询她一声,眼神也在警示她。
“是。”南盈点头坚定地回道。
云浅含笑地叹了口气。
小丫头反应挺快,可惜,段位太低。表面上听她这话合乎其理,实则纰漏在现。
可云浅不想挑刺,也是因于云莜的缘故。
如若挑起来,涉及到的人可都得倒了一片,云莜又会怎么想她这屋子里撒谎的人?心凉。
再者,说起来这些丫鬟也都是迫于周银的缘故,才如此撒谎,为的是保己。
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危急关头,谁理你是谁?
“好。”云浅昂声一绽,旋即转过身来,云妍和周银都被她这一声给颤了一下身躯。
云浅也没看她们,转身后既是坐下,学那云妍也摆出一副架势来,似笑非笑道:“既是如此,那便是误会了。”
周银听后,侧过眸来,语含笑意道:“既是这般,那便是三杏的错了。”
她将矛头指向三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