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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的怪罪。
烟柳心中愕然,又不能驳她的意思,俯首将耳朵凑了过去,听着云妍细声低语,心下更荡起一阵簌风,冷入深骨,双眉写尽愁意。
云梦山楼,良辰美景,如入仙境。
京城人士喜好听“说书”,莫说这名贵人士,且就是老百姓也颇爱不已。
大至酒楼,小至饭馆,何处皆能听见说书人口若悬河。
楼间正中,水山之前,说书人正滔滔不绝、妙语连珠。
云浅和云莜用完膳,如下正小饮茶酒,轻品糕点。云浅听他说得有趣,便同云莜津津乐道,只是云莜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脸上单写着迷茫,云浅也不厌其烦地解释给她听。
殊不知,距二人两丈之外,一双如华星眸正时不时向云浅瞥来,云浅对此是茫无所知,所以才颇有兴致。
“要说那城外风光,三十载前有一地之人正视我们为豺狼之敌,可那厮却不得不和我们交好,且就是做个面子的事,竟敢同我们大央朝求娶国亲,也是不自量力罢了。”
说书人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言道。
“可当年央太宗为保兵力,也不愿失了太平,索性便将舒明公主嫁去和亲,可公主不肯呐。哭求敏华皇后劝太宗推了和亲之举,可到底无济于事,最终公主只好死了心,嫁去和亲。”
他另手持着的墨扇正轻摇轻晃。
“但那立锥之地,何故让我们失了一位公主?”座下一人抬声问道。
“当时人们也都这般说道,还怒斥央太宗视公主为无物,斥其软弱无能,厌其惧风怕雨,没有一丝的大家风范。”说书人笑着回言道。
云莜忽然近了云浅耳旁,轻声询了一句:“他说的是谁呀?‘立锥之地’又是什么意思?”
云浅听得仔细,只慢道:“且就是边地外的匈奴境地了,‘立锥之地’简明扼要地说,且就是屁大点的地方……”
她虽说得轻,可最后这一声却稍重地发了出来,引来不少人侧目。
云浅目光定在说书人身上,片刻才察觉到旁人映了目光来,心生窘意,又淡笑了笑,朝他们点点头。
她虽然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装无辜、扮白莲花,她深觉自己是很在行的。
“屁大点地方……”云莜复述了她的话,引云浅急地一抬手,噘嘴道:“嘘……仔细听着。”
时景自是清清楚楚地将这一幕揽入眼中,他目光定住,轻执而起的酒杯贴了嘴唇,美酒徐徐入口。
他临面的时枫还为着钟夫人的话发愁,哪还有什么心思听人说书,这会儿正低头喝着闷酒,跟桌上瓷盘的瓜子过不去,一手捣腾一个,捏碎了再换下一个。
“可旁人只记着央太宗的果断,批其无情,但立足城中,却也不知此回和亲换来了多少年大央的太平安定。”
说书人说着深扬了口气,叹尽惋惜。
“但是打战,也未必打不过那个弹丸之地啊。”座下人愤愤不平道。
说书人先是笑了笑,手中墨扇一合,另手扶起,抑扬顿挫道:“打战,战役,听着容易,可一旦打起,损失了兵力,便是伤了百姓之心气。纵然是赢了战役,也会有损民之士气。”
他顿了顿,又正声道,“所以,用一位公主,换大央几十年的和平,在太宗眼中,比打战更划得来。”
他此声一落,座下纷声四起,议语非绝。
半晌,云浅饮了口茶水便颔首而起,从门外踏进楼中的三杏缓步而来,正好在云浅手落茶杯之际唤了她一声:“姑娘。”
云浅见她匆匆归来,倒也不急不忙,缓声道:“冬九去了?”
三杏轻轻点头,她脸色有些生怯,心下忧虑重重,良久才开口道:“姑娘当真要这般做?”
云浅哼笑一声,先是沉默,执起一块荟萃糕轻咬一口后,平静道:“当真。”
云浅也知道三杏的顾虑,她怕云浅做错了事,最后给自己吃了苦果。
可云浅到底是看得明白,她知道周银母女不会轻易让她去那寿辰宴,许会在临近宴会时搞什么小动作,最后再随意寻个理由将她困在云宅中。
她知道那母女啥都不会,就是鬼点子坏主意多。
她此前漠视了她们的示好,定会惹她们心生不愉,当下虽还未有动静,可风吹草动蛇出洞,她们该会趁她出府之时出洞觅食。
云浅便是要引蛇出洞,再秘密地将蛇洞给填个干净。
白莲花受过的所有委屈,她都要让她们一赔十地还回来。
“若是被发现了……”三杏细声慢道。
云浅能感觉到她语声中的顾忌,挽她过来坐下,边劝言道:“不会的,我盘算得缜密。”过手递给了她一杯茶,柔声如云:“你且就喝喝茶放放松吧。”
三杏惊惶,落座之际一个激灵又给弹回去,直起身子愕然道:“姑娘折煞奴婢了。”说罢忙执起桌前的茶壶,又给云浅倒了杯茶。
“坐下!”云浅假怒道。三杏只得无奈乖乖地落座。
时景虽听不见她们的言声,却看得一清二楚,便觉得颇为滑稽,见着云浅故作正经的模样,他便忍不住又笑了。
时枫见他又笑,方疑惑道:“大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