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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她眼神坚定更透着足有底气的锋芒,便稍缓了缓心下之忧。
好巧不巧,老天赏脚。
云浅她们方才点完菜,便被早坐在这云梦山楼中半个时辰的时景给紧紧盯住了。
他且就坐在云浅身后不远处,如下双眸正穿过酒楼正中的假山林叶交叉处,投映了眸光在云浅面上,嘴角轻扬一笑,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时景目光不移,轻轻执起一个酒杯,正入口中,潇洒一饮。
他正前方坐着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时枫,时家二公子。
他比时景年小一岁,才学却也不浅,和时景、卫千岚、秦义同读书安堂,云浅自也出身于书安堂,但自从孟夫人逝后,她便没有再去。
云莜对此一概不通,自也不喜到那种博学之地,云妍到了待嫁年纪,自也许久未去。
二人也是下了书斋才到此地来的,其实是有深埋于心的忧事要谈。
时枫先是叹了口气,执在手上的酒杯轻晃不绝,却久久不近口。
他扬起眉头,低着那双耀黑如星的眼眸,望着桌上几道菜发愣,眼神呆滞又有一丝不安。
时景的表情却和他大不相同,没有心事一般的欢喜,嘴角慢扬而起,勾勒出一抹诱人轻邪的笑色,目光冰冷无物却破天荒地添了几分柔情。
忽地一抬眸,时枫看着他脸上不止而下的悦色,便顺着他目光的视线折望而去,哪知时景眼神闪得飞快,注意到时枫抬眼后便疾疾转了视线,方才躲了这一遭。
“大哥是在看什么?竟这般欢喜……”时枫迟疑道,手中轻摇着的酒杯终于贴了嘴唇,片刻一饮而尽。
时景只微微一笑,“没什么,这大好时光若不觉欢乐,那便白来了。”
说着,他执起筷子往白瓷玉盘上夹了一道,入了口细细品嚼。
时枫纳闷不已,深扬了一口气正坐而起,询道:“大哥难道不关心此种大事么?”
他紧蹙而起的冽眉深了一度,又苦笑道,“我猜呀,母亲同祖父商定的那个人且就是大哥了。”
此话一下,时枫本以为他这个向来沉稳的大哥会面显微怒,至少脸上的淡笑会一吹而散吧,哪知他眼皮也不抬一下,轻啜一口酒后嘴角的笑意勾勒得愈深,根本不以为意。
半晌,时景才浅笑道:“是么?”眼帘徐徐一扬,细长眼睫晕出阴影投映在下眼睫处,如生云墨。
时枫疑而不解,不知道他到底在笑什么,可又看见他朝自己身后投了目光去,便急地转头一看,终于瞧出猫腻,方抬口道:“那不是……那不是阿浅么?”
他差点便站了起来,回过头来,就看见时景嘴角一弯,低垂着眼眸调侃了他一声:“阿浅?你叫得这般亲近,可是对人家有意思?”
这话可让时枫惊愕不已,他大惊失色,抬高了声线反驳道:“大哥可别胡乱说道……这可不是能轻易说道的事,免不了引人误会,更误了人家姑娘名声……”
他能轻口叫出“阿浅”二字,也是因于他与卫婉婧走得较为近,时常听她“阿浅阿浅”的叫,听得熟悉便易于出口。
时景唇角恢复了笑意,声音低沉:“你自个叫得这么轻易。”
时枫叹了口气,细声呢喃道:“还不是听婉婧常言不绝……”他嚼了口菜,望向时景道:“对了,你有没有听外头传扬不绝的事?说什么云浅性情大变,赶了一个丫鬟出府还把云四公子给打了。”
“听说了。”时景爽答道。
其实不用听便知,因为他亲眼目睹了。
“那你信吗?”时枫低眸道,“云浅姑娘可是一向端庄静雅、人淡如菊呀,她对待下人可也宽容得很,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呀。”
“信无用,不信也无用。”时景轻笑道,执杯饮了口酒,“重要的是,她在外人面前的表现。”
时景的笑意味深长,时枫却品不出什么,只觉疑惑不解。
片刻,时枫挠挠头,匆匆饮了杯酒,回到原本的话锋上,没底气地呢喃道:“若是母亲说道的人是我,那该怎么办啊……我可不想娶钟雨嫣啊。”
说完,他觉得全身都冷嗖嗖的,一想起钟雨嫣便赶紧抬手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随时随刻保持清醒,他对钟雨嫣可从没一丝非分之想,他也知道钟雨嫣心心念念想嫁的人是他面前的时景。
可那日他行在长廊上要越过正厅之时,恰巧不巧便听到钟夫人在同时国公商榷道,说什么“他若是不愿意怎么办,雨嫣性子急,若是知道他不愿娶她,那可如何是好?”
听得时枫一个踉踉跄跄,差点被摔到正殿之上被抓个正着,还好他敏捷,逃得飞快,还无声无息。
事后他赶紧将此事报给时景,可时景就如这会儿一般无动于衷,根本没有半丝忧虑与急促。
如下,时枫一筹莫展,时景却丝毫不在乎,像是随时都能娶了她,或是随时都能轻易拒了她一般,搞得只剩下时枫自个儿担着宿夕之忧。
难办,真难办。
良久,像是鼓足了士气,时枫端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锋眉微利,嘴角不带颤,字正腔圆道:“我想出法子了。”
时景抬眸望着面前的他,倒是想看他能说出个什么法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