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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两句话,”江有梨抬手摘掉墨镜,那双略带攻击性的凤眼直直地望向林听,“为什么答应?”
她在问替身的事。
没晒到太阳还举着伞有点累,林听放下手臂,问:“不能答应吗?”
江有梨皱了皱眉,清亮的嗓音少了面对父母时的那点撒娇,显得冷淡许多:“你是故意的?”
林听和江有梨似乎永远没法在一个频道上说话,从她回到江家,两人见面开始就一直如此。
她叹了声气:“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江有梨直白道:“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很喜欢你。”
“……我也一样。”林听说。
“那你不应该给我当替身,”女孩儿下颌线条紧绷,面色微沉,“故意膈应我吗?”
“……”
夏日酷暑,林听看着江有梨额角有被鸭舌帽闷出来的汗珠滑落,抿了抿唇把伞抬起,不想再跟她围绕着这个问题说不清:“我也被膈应了啊……我没有那么无聊专门膈应你,我答应只是因为我想赚钱。”
小姑娘声线平和柔软,却在说这句话时难得紧绷不悦,像棉花里塞了块石头。
她说完,腿一迈下了楼梯,头也不回地离开。
江有梨捏着眼镜腿的手紧了紧,重新戴上墨镜的动作有些恼怒的粗鲁。
为了撒掉胸腔里那点郁闷,林听没有坐出租车,而是选择了更能平心静气消磨时间的步行和地铁。
甚至本来可以搭不需要转乘的地铁线直接到家,她愣是挑了个要转乘的。
弯弯绕绕兜兜转转,情绪才平复。
之前万琪说,江有梨就算没了父母,也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不应该赖在江家不走。
实际上,江有梨连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没有。
她留在江家不是赖着不走,是因为无家可归。
这就导致林听和江有梨在江家的关系十分微妙。
林听知道江有梨不喜欢她,她也一样不喜欢江有梨。多数时候她们互不打扰。
林听坐在地铁上听着呼啸,心想自己好像是变了。
十六岁的林听可不会对谁说“不喜欢”。
不会说,也不敢说。
地铁路线再怎么绕,该到的站也会准时到。
林听打开家门,一股菜香先钻进了鼻腔,接着迎上来的是阿瑞斯。阿瑞斯已经不像头两次见她那样充满好奇,而是端坐在门口,林听刚脱下鞋子,它已经把拖鞋叼到她脚边放着。
“谢谢。”林听摸了摸它的脑袋。
阿瑞斯瑶瑶尾巴表达喜悦。
饭菜香味诱人,林听犹豫一下,晃去厨房。
饭桌上摆了两道菜,她探头往厨房里瞅,小老鼠似的。
厨房里,男人炒完最后一道菜,利落装盘,转身对上小姑娘漆黑的眸,微微一顿。
而被抓包的林听咻一下把脑袋缩了回去。
池故:“……”
林听很想溜上楼的,但她的大脑不受控制,强制性把双腿钉在原地。
见池故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她双腿钉得更牢了。
她看见了什么?
池故穿围裙。
池故!穿!围裙!
林听小小的脑袋受到了大大的震撼。
这个大大震撼进一步驱使着她的大脑命令双腿:别走。
然后再命令双眼:世界奇观,多看两眼。
自打认识池故,林听就从来没幻想过池故洗手作羹汤的样子。
曾经宣城三中的校霸一哥,谁敢幻想?倒不如想想他下一次打架下手有多狠,名字出现在通报批评里有多响亮。
林听看得有点呆,直到池故泰然自若地摘下围裙,随手搭到椅背上,她才发现桌上摆了两副碗筷。
家里除了他们就没别人,如果不是池故中午请了朋友来家里吃饭,那就是……给她准备的?
她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挺大胆的。
池故放下围裙,金口一开,说的话也佐证了她的大胆:“吃饭了么?”
林听摸了下肚子,“还没……”
“嗯,”他拉开椅子自顾自坐下,随口一说似的,“饭做多了点,你想吃就吃吧。”
出现了。
典型的池言池语。
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林听没那么紧张和拘谨了,她应了声,放下包去洗手。
池故炒了三个菜,都是清淡的家常菜。
林听要控制体重,他做的这三样菜对她来说正好合适。
是巧合还是别的,谁也不知道。
林听只觉得,这是她回到宣城以来吃得最舒心的一餐饭。盛向礼若有若无的掌控、江有梨的突然出现……这些在抬眼就能看见饭桌对面的池故时通通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没有那么,糟心了。
她吃饭一向细嚼慢咽,嘴角翘起一点,是自己都未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