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楚轩看着夏沐歌的眼睛，疲惫，倦怠，“我自己一个人是做不到那一步的。如果你现在放弃，你会被完全颠覆……”
    夏沐歌抬起眼：“怎么不说了？”
    “……不。”楚轩扶了扶眼镜，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推测，“虽然可能性高达八成，但是还有两成低概率。”
    “在你的概念里，八成已经可以放手一搏了。”夏沐歌懒洋洋地说。
    “如果你配合，能升到九成。”楚轩认真地说道，“二者相比，我会选择成功率高的。”
    “我也会。”夏沐歌摸着喵子，但是喵子像是被夏沐歌的气息吓到了，浑身僵硬，把自己的肚子露出来，不是信任，而是恐惧——它的本能告诉它，要示弱。
    夏沐歌伸出自己的手，虚虚一握，抓住了一把金色的丝线：“这是命运的丝线。”
    命运的丝线看上去轻柔无害，微微地发着金色的璀璨而美丽的光芒，它很长，只在夏沐歌手中展现出了它的一部分，剩下的都隐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楚轩脸上闪过一丝狂热，他从夏沐歌手里接过那一把丝线，却发现自己的手再被这轻柔无害的丝线腐蚀。
    这腐蚀和浓硫酸的腐蚀不一样，就像是有人在键盘上摁下“delete”，一点点把他的手删除掉。
    夏沐歌扯了扯丝线，这丝线完全不反抗他的触碰，便乖乖地从楚轩手中脱离。
    夏沐歌幸灾乐祸地看着楚轩只剩手背一层皮的手，在命运丝线离开的那一瞬间，楚轩的手瞬间耷拉下来，因为没有骨头的支撑，手腕处喷出血，喵子被这个样子吓了一大跳，慌不择路地从沙发上跳远，然后在一边炸毛呲牙，发出威胁的声音。
    夏沐歌看了喵子一眼，又扭回头嘲笑楚轩：“你怎么这么不谨慎。”
    楚轩看着自己喷血，很淡定地坐下了：“那命运线中有一根是我的吧。”
    夏沐歌点点头，从其中抽出了一根：“这是你的，你的命运丝线已经断了一次，它自己接上了，因为你的命运还没有真正终了。”
    楚轩远远地望着一根丝线，上面有着极浅的痕迹，而且那里稍微粗一丁点，几乎发现不了。
    夏沐歌掏出自己的命运之书晃了晃：“其实吧，这东西就跟电脑一样，命运丝线就像是网线，没了它们连不上。”
    “……所以说，你想说，你现在已经很强大了？”楚轩微微一想就知道夏沐歌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啊哈，知我者莫过楚轩也。”夏沐歌比出看好你的手势，“剩下的顺其自然也很不错。”
    “但是……”楚轩知道夏沐歌的话没完。
    “但是呢，我很不喜欢把我自己的主动权交到别人手中。”夏沐歌把命运的丝线塞回了虚空之中。
    “然后？”楚轩有点不耐烦了。
    夏沐歌笑得一脸灿烂：“那么先让我休息休息再干活。”
    楚轩：“……”
    #这个类人猿彻底废了#
    “我看见了。”
    “什么？”
    “我看见那个猎犬了。红色的眼睛，漆黑的身体。”夏洛克的声音从光幕中传来，伴随着他恐惧的表情……夏沐歌笑得打滚。
    楚轩瞪着死鱼眼，却发现自己拿夏沐歌没有什么办法。
    萝丝先生在一边默默地给夏洛克点了根蜡，估计这家伙是真的看见地狱魔犬了，不是被化学物质影响了。
    不过夏洛克是个坚定的科学主义者，他也就是受到惊吓了，等到这一阵过去了，他会自动反驳自己的。这样也好
    萨麦尔拉着地狱魔犬的一颗牙，头太大了他抱不过来，铁链拴不住，毛咬咬牙能扯下来。虽然嘴巴臭了点，但不是无法忍受的事情：“你要是不想崩断牙就老老实实地和我走。”
    地狱魔犬用爪子去打萨麦尔的手，被萨麦尔冷冷的一瞥吓得不敢动弹。地狱魔王是什么品级，地狱魔犬又是什么品级，想都不用想，地狱魔犬被吓得一个屁都不敢放。
    “玛门会回来的。”说完这句话萨麦尔就不想说话了。他在神的面前都不怎么说话，更不用说一只狗了，就算这个狗有三个头也是一样。
    地狱魔犬“呜”了一声，可怜巴巴地低下了头。萨麦尔没有玛门那诡异的审美，他欣赏不来地狱魔犬。
    萨麦尔擦了擦手上的鲜血，看着地上的老人和少女。打开地狱大门需要祭品，要求就是善良的灵魂。萨麦尔不得不觉得这真是讽刺，地狱大门要善良的灵魂，那么天国的大门是不是要邪恶的灵魂。神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不是就是想清理善良的人。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善良的守护天使了，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地狱大门缓缓打开，那充满了黑色雾气的通道在他面前展开。萨麦尔能看到地狱路上那累累的白骨，不仅仅是人类的骨骸，还有有着羽翼骨架的人形骸骨——就是天使。
    地狱路上，累累白骨。
    腐烂的味道冲鼻，塞迈尔第一次走这条路的时候吐得稀里哗啦。
    太恶心了。
    萨麦尔慢慢地把当初的感觉抹掉，留下的只有一个冷漠却容易暴怒的驱壳。
    背叛了神灵的他们，真的有灵魂吗？
    神灵是不是看他们的挣扎感觉十分快乐呢？
    萨麦尔轻哼了一声，玛门倒是快活，在人间搞风搞雨，折腾来折腾去，如果不是玛门把自己的记忆封印了，他一定揍玛门一顿。有这个给满门收拾残局的闲工夫，他干点什么不好？玛门把他算计了，这家伙暴露了，对他，对地狱甚至对整个超自然世界都是有威胁的。
    所以这件事就被最有责任感的萨麦尔揽下来了。
    #人善被人欺#
    萨麦尔扶住额头，想起了那个有点可笑但是也很恐怖的交易……他们真的能成功吗？而且……神现在是不是在注视他？
    越长春百无聊赖地戳着位面薄膜：“啊哈，不敢进啊。”
    绝对掌控权可不是说说玩的，越长春不是进不去，而是进去就太危险了，完全是竖着进横着出的节奏。
    他从来不把命放在别人手上。
    “创世可不是明智之选呢。”越长春搂着边上一身白衣的女人，轻声说道，“消耗大量力量……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