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望夫
折腾了一夜,徐盈睡得很死,等她迷迷糊糊地醒来,下意识往刘振躺的方向一靠时,这才发现背后空落落的,刘振人已经不在。
人呢?
“阿双!阿双!”
她着急从床榻起身,对着外面呼喊。
阿双闻声走了进来,福身问道:“女君换我何事?”
徐盈着急问:“男君呢?他去哪里了!为什么没叫我?”
阿双抬眼看了徐盈急切的眼神一下,低头垂眸回道:“禀告女君,男君一早就出了府,临走前吩咐我们这些下人不能吵醒女君……”
阿双话还没说,立刻就让徐盈明白刘振是故意不告而别的,原来今天就是他领兵出发的日子。
徐盈立马站起来,抓住阿双的手, “男君什么时候离开的,他离开多久了?”
阿双被徐盈得手劲抓得生疼,疼得眼角都有了泪珠,“回女君的话,男君天还没亮就离开了,现在算起来已经离去快两个时辰了。”
“什么?”徐盈一听,傻了,片刻后才认真得摇头急促道:“没关系,没关系,你现在快去吩咐人备好马车,我要去找男君!”
“什么?女君这……恕……恕奴婢直言……男君他应该已经离开了……”
阿双迟疑得劝说,徐盈却不管只是催促道:“你别管,快去叫人准备就是了。”
徐莹催促得很紧,阿双无奈,只好领命去了。
马车准备得很快,徐盈一搭上马车后,就命令车夫火速赶往东城郊外军营,然而赶到时军营却已是人去楼空,只剩少部分驻防的士兵告诉徐盈,刘振半个时辰前已带兵出发,离开这里了。
徐盈听完,没有选择放弃,当下就让车夫驾着马车沿着路线去追。
摇摇晃晃的车里,徐盈紧握着双手,期望着能够在刘振离开前见他一面。
她知道刘振不告而别是不想让她因为离别与担忧而流泪,可是徐盈不愿意这样,既然已经知道刘振的出征是无法阻止的,那她宁愿选择红着眼眶与她道别,然后亲眼送他走。
“女君,这马要跑不动了,不能再追了,再追下去,马都要死了。”
马车不知追了多久,赶了好长一段路,马儿都快受不住而乏力,车夫察觉出来,连忙回头对着车厢里徐盈苦劝。
“什么?这……”察觉到马车速度正如车夫所说般正在变缓,徐盈一时半会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难道真得没办法了吗?
正当徐盈表情痛苦,濒临绝望之时,同坐在车厢里的婢女阿双突然探出头去,然后惊喜大叫道:“女君!女君!我看到男君率领的部队了。”
“什么,真的吗?”徐盈惊讶得瞪大双眼,靠上前去顺着阿双手指的方向从车窗外看去。
马车此时正在山路上,徐盈视线一探,只见山脚下的平原下拉出一条又细又黑的线列,旌旗无数,军势甚大,隔着老远还能感受到士兵上的战甲闪耀着太阳的光芒,让人不由得瞇起了眼。
“女君,男君就在下面,还要追吗?”阿双试探得问。
“不了……”徐盈感受到马车是越来越慢,知道要再追不易,便摇了摇头,改了主意,“就在这里停车吧,让我下去,我看着他离开就好。”
“是。”
……
山上的风势不小,徐盈站在山路边,任由风吹起了鬓角的发丝和襦裙的衣角。
她就这样呆呆地望着平原下的军队,也不知道刘振是在那密密麻麻的人影中的哪一个。
老天爷真得很奇妙,明明她是不情不愿得嫁给了刘振,可后来她却不可自拔得爱上他,此时此刻还为了他,追到了这里来,像无数个盼望丈夫能够平安归来的妻子般,看着自己的夫君离去。
太奇妙了。
人的感情。
徐盈真的觉得人生就像是一场戏,觉得它荒谬无比,却又庆幸这个荒谬,让她找到了对的人,让他们没有因为错过了一世而就此完全没了希望。
“刘振,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平安归来,不然我不会饶了你的。”望着底下黑压压的人影,徐盈心头一抽,突然双手环在嘴吧前,不顾忌形象得对着下面大喊。
尽管这样很蠢,刘振也很难听得到,但徐盈还是要喊了,因为她相信只要刘振的心一定能感受到她的呼喊。
徐盈声音就这样乘着风往山下而去,然后渐渐变小,消失在风里头。
遥远的军队队列前头,一阵风突然飘来,骑着马上,领军前行的刘振突然心有所感,莫名得回头了一下。
视线的远方是座山,并没有什么异样。
“将军,怎么了?”一名副将拍马过来,看着刘振奇怪的举动问。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看一下。”刘振摇摇头,心里不知为何,有股轻松感,嘴角漾起微笑,对着副将道:“走吧,还要赶路呢,让将士们快点!”
“是!”
副将从没看过人称鬼见愁,凶狠无比的刘振会有这么和善的表情,惊讶了一下,便赶紧回头,传达刘振的军令去了。
“将军有令!加快速度!”
“将军有令!加快速度!”
一个又一个的传令兵四处奔波在队列里,传令旗更是不停变换传达命令。
大批的将士正加快速度前行,奔赴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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