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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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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聊了很多。包括以前的一些事和现在的情况。”于真真回想起来,是自己主动要求跟涂白聊一下,他们找了一个咖啡厅,一聊就没办法停下来。
    “我们现在没有了误会,包括搬家那些事。”于真真轻声。
    “所以呢,你是在怪我?”
    “不是。”于真真回答,“我只是想跟你说一下……”
    “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你们要复合?”谢越柏声音结冰般变寒。
    下一刻,她的下巴被抬起来,于真真这才骤然发现自己像被钉在谢越柏深黑专注的瞳孔里,他的目光锋利如冰山棱角,凌冽透薄。
    “我们没谈这些。”
    于真真没有直视他,攥着被子,“越柏,我不想骗你,不想一边和你在一起,一边又……”
    “又什么?”谢越柏冷笑:“你也知道这是婚内出轨?”
    于真真只觉得心口很闷,喘息不过来。
    她原本不想现在跟谢越柏说,可是她的确满脑子都是涂白告诉她的一些事。
    得知涂白没有女朋友,也在想念她,她真是很开心,但谢越柏骤然出现在她脑海里,制止住了她的快乐。
    “对不起。”她低声说。
    “你对不起我什么?”
    “……我没办法接受你的爱。”
    “呵,”谢越柏怒极反问,“你是没办法接受我的爱么?难道不是因为涂白出来,你又想转回去?!”
    “不是的……我一见到涂白就很快乐,这种感觉我掩藏不了。”于真真捏紧拳头,把自己心底里久藏的那些话都说出来。
    “你对我真的很好,可是你对我的好,在我这里会转变成不忍、愧疚和压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我也想跟你过下去,只是总是在某个时间,还是觉得……再等等……缺点什么……”
    于真真垂下眼,谢越柏也一字未说。
    良久,他松开她,淡漠地说:“其实你一开始就有这个打算吧?涂白只要一来找你,你一定会立刻跟他走。要是他不来,你也打算和我分开,是么?”
    谢越柏不用她回答,走下床穿上衣服,“你从没真正想要和我在一起。”
    第34章 回家.gif [vip]
    谢越柏离开了。
    于真真抱着膝盖坐在床头。
    她想过的, 就在前几天还想过,就算缺了点什么,他们或者也可以过下去。
    因为她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去爱别人的念头, 而谢越柏给她的温柔太无微不至,她也没有心力再去逃脱他……
    可是一见到涂白,那种感觉重新复苏, 万物生春一般, 千树万树竞放。
    谢越柏曾说他一见到自己就很开心,她见到涂白也是同样的感觉。
    只要那个人站在那里, 好好的, 她就心如擂鼓。
    才知道这三年她一直在压抑自己,她很少流露出情绪,很少跟谢越柏诉苦或者分享快乐, 只有在涂白面前, 她才能真正展现出自己,才能毫无负担地笑或者哭泣。
    跟涂白在一起, 她觉得自己很轻灵;跟谢越柏在一起, 她觉得自己很沉重。
    就是这种差别。如果她已经完全确定自己的感觉,就不能再拖下去,否则两方都会受伤……
    于真真第二天上完班后, 开始找房子, 她不能在住在这里。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跟谢越柏断, 就不能让他再来找她。
    因为要求不高,所以速度也很快, 很快看中了一个小单间, 是跟别人合租。订房之后,她便发微信给刘芝心, 说要离开,把钥匙寄回给她。
    刘芝心很冷淡地回:「你给谢越柏,反正是谢越柏找的。」
    于真真这才知道,房子跟谢越柏有关。怪不得他有钥匙,她还以为是他自己配的。
    住得不久,搬家也很快,一晚上就搬完。
    之后,她交完水电燃气费,收拾干净,关好门窗,坐在搬家车上时给他发微信。
    于真真:「谢谢你给我找的房子。我已经搬走了,钥匙寄到你公司。大概你明后天就能收到。」
    她打字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手指头冰凉。
    回去之后收拾到了十一点多,再看了一眼手机,他没回复。
    再过了一周,于真真想起之前谢妈妈送的项链之类的礼品被她带出来了,这些都很贵重,她想还回去,另外还有一些私人物品,她没带过来。
    于是,她挑了周三中午打车回去,反正也不远,谢越柏一般也不会在。
    她还保有他们婚房的钥匙,所以可以直接开门进去。
    一进去,只觉得既熟悉又陌生,这里跟她之前走的时候差不多,只是完全没有生活气息,显得很冷清。
    进了卧室看到被子凌乱,看样子这几天他是在这住。
    于真真开了窗透风,把床单捋平,被子叠好,重新替他打扫了一下整个房间。客厅的冰箱里空空如也,但之前给她买的零食还放在冰箱最上头,没拆封,厨房没怎么变,只是厨房里的垃圾桶里有一些鸡蛋壳和挂面的塑料袋。
    把厨具都洗了,垃圾袋拎出来,拖了一遍地,拖着拖着忽然就难受起来。
    她也不是没感情,也不是想狠心绝情……她想对自己和别人都诚实,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如果用同情和愧疚作替代,对方就算接受,那也不能称之为幸福。
    可爱情这件事,本身就是应该带来幸福的。
    她拖完地,把那些贵重的项链都放回去,捡好自己几件衣服,确定自己再无遗漏,刚把钥匙放在客厅桌子上,就听到门口响动。
    她抬眼过去,谢越柏正好开门进来。
    “……”
    为什么会这个时候回来?
    午休时谢越柏习惯性打开电脑,正好在监控视频里看到了她在家,立刻开车赶过来。
    他关上门,站在玄关处瞥了一眼她放在桌面上的钥匙,“要走?”
    于真真握紧了衣物袋的提手,点头。
    谢越柏上前,于真真退后两步。
    “我有这么可怕吗?”
    “不是……”她只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还要上班,得回去了。”
    “你跟我待在一起就这么不快乐。”于真真刚迈动脚步,被他这句话绊住,又停留在这原地。
    谢越柏继续问,“你跟涂白一起住?”
    “没有。”
    “那为什么不住之前那个房子?”
    “那个房子我以为是芝心找的,不想欠她人情,后来才知道是你给我找的。”于真真低下头盯着光滑的木板地面,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真的有些吃惊。
    谢越柏再次上前两步,与她只有一掌之隔,手深入她颈窝,手指插丨入她的发中,托起她的后脑勺,“于真真,你跟涂白上床了吗?”
    于真真有一会儿怔楞,简直诧异于他问这个问题,稍后,撇过脸不说话。
    “告诉我。”
    “我没跟他联系。”于真真憋闷说着,“我们之间的事没有解决,不会跟他做什么。”
    “嗯。”谢越柏垂下头亲吻她的唇角,“不许跟他上床。”
    于真真推开他,她的确是想跟涂白在一起,与涂白解清楚误会之后,就觉得两个人错过太多时间。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会立刻跟他在一起,她还跟谢越柏处于婚姻关系,不能做这种事。
    “我要回去了。”
    谢越柏这一次难得的没有强迫,起身停顿良久后说:“我送你。”
    这已经是他妥协后的结果,于真真也没有拒绝。
    一路上两个人都极为沉默,气氛压抑。
    直到了于真真公司,谢越柏在她下车时才开口说:“我之前就知道,一旦你跟涂白再次碰面,谁也不能阻挡你们在一起。但短时间内,不要想我会跟你离婚。”
    “……”
    谢越柏估计刚刚是在测试她。
    如果不完成离婚,她不会跟涂白在一起。所以让她不要和涂白发生实质性关系。
    于真真其实也没想他会轻而易举地离开自己,所以她至今为止都没有提离婚两个字,但谢越柏比她更清楚她心里的打算。
    离婚毕竟是个大事,她想等双方冷静下来后再谈,最好能够心平气和。
    这段时间,谢越柏没有再来找她,像是默认了分居这件事,于真真自然也不会主动找他。
    过了一个多月,晚上十点多,于真真正在厕所里洗衣服,她擦干手跑到卧室里拿起手机,是谢越柏。
    “真真。”
    “嗯。”
    “我很想你。”
    于真真盯着自己的脚尖,好半晌没有回话。谢越柏也像是不期待她回应,迅速挂断了。
    这个电话结束之后,她回去继续洗衣服,可是突然间心口就像被戳了一下,又酸又涩。
    时间很长又很短,很快又很慢。
    刘芝心还来问过于真真,问他们是不是离婚了,说自己跟谢越柏因为喝了点酒上床了,她向自己道歉,并且告诉她,谢越柏装监听那些事。
    可于真真知道,她是骗她。
    谢越柏是有情感洁癖的,不会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发生关系。
    时间过了一年,周五晚上,于真真突然接到谢越柏的微信:「明天上午九点来民政局门口,办离婚手续。」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通了,她以为起码要过两年。
    她盯着这行字一晚上没睡。
    第二天,谢越柏已经等在民政局门口的石阶上,于真真久违地与他打了个照面,见他跟以前并没什么两样,长身鹤立,气质沉稳。
    他语调很平静,“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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