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他靠在路灯杆旁，一双大长腿架着，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有声音，他抬起眼。
    他没带帽子，有雪花落在他的头发和脸上，逐渐融成小小的水珠，他的眼眸像一块黑曜石，里面倒映的全是她。
    沈妄微笑，低声唤她：“茜茜。”
    闻熙心跳的慢了半拍，半响，她小声“嗯”了一声。
    沈妄去牵她的手，发现没带手套，手指有点冰凉，他用手帮她捂热。
    他问她：“怎么不带手套？冷不冷。”
    “出门太急了，忘记带了。”闻熙说，又给他看自己脚下穿的雪地靴，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的羽绒服。
    “我很暖和的。”闻熙对他说。
    沈妄却还是不放心，怕她感冒，帮她把羽绒服后面的帽子给她戴上，把自己的围巾拿了下来，给她系好。
    这下闻熙看起来是全副武装了。
    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头上带着大帽子，围巾差不多把她半张脸遮住了，只露出一双杏眸。
    她眼睛还时不时眨巴着，沈妄突然就觉得面前站了个可爱易碎的瓷娃娃。
    简直乖得不行。
    他想把她揉进自己的怀抱里，然后伸出手却只是牵起闻熙的手。
    自从上次亲了她，闻熙就好像被吓到了，有些躲着他。
    难得她今天这么乖，可不能再吓跑她了。
    两个人去了深城的一所著名景点，因为今天是小年夜，外面的人不是很多，三三两两站了一些情侣。
    他们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对面市中心的巨大户外LED大屏广告，旁边还有城市里依次变幻的霓虹灯光。
    “十、九、八、七…… ”
    突然有人开始数了出来。
    闻熙不明所以，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凌晨了。
    “六、五、四……”
    沈妄也低声开始数着。
    “三、二、一！”
    盛大的烟花在空中依次盛开，耳边传来人们的欢呼声。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沈妄也垂眸去看闻熙，他问她。
    “茜茜，你有什么新年愿望吗？”
    闻熙想了想，认真道：“希望能考个好大学，然后……希望沈妄成绩越来越好，能和我一起考大学……”
    还有，希望面前的少年能一天比一天快乐。
    也希望明年的这个时候，和她一起过年的也是他。
    沈妄听着闻熙的愿望，轻轻笑了。
    闻熙说完，抬头看他。
    “沈妄，你呢？你的愿望呢？”
    沈妄垂眸看她，低声道。
    “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年，茜茜都能在我身边。”
    这是他的毕生所愿。
    仅此而已。
    少年的目光太过认真，闻熙一时间愣住了。
    过了会，她去拉他的袖子。
    她认真地看着沈妄，轻声说：“会的。”
    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
    沈妄笑了。
    烟花在绽放，少年低头吻住怀里的小姑娘。
    半响，他才移开，哑声对她说。
    “茜茜，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闻熙睁开眼，轻轻拽着他的袖子，小声说，“男朋友。”
    沈妄一怔，随即轻轻笑了。
    沈妄把闻熙送回了家。
    闻熙到家里的时候，发现舅舅那一房间的门虚掩着，暖黄的灯光从缝隙里漏出来。
    闻熙又看了一眼许曜的房间，还是空荡荡的。
    许曜还没回来。
    闻熙已经习惯这个表哥三天两头不在家了，她简单洗了个澡就回房睡觉了。
    许曜将近两点才回家。
    一回到家，发现客厅里黑乎乎一片，桌子上还放着冷了的饭菜。
    郭玉玲怕许曜回来没饭吃，所以还是给他留了一份，没有收到冰箱里。
    许曜晚上没吃饭，他看到那些冷了的饭菜，嗤了一声。
    他去自己的房间里，找自己的睡衣，找了一圈没找到，又去阳台上找，才找到。
    郭玉玲帮他洗了放在阳台上晾干，他去拿睡衣，余光一瞥，看到阳台上也挂了件睡衣。
    睡衣毛绒绒的，上面印着草莓。
    是闻熙的。
    许曜盯了一会儿，突然鬼使神差地伸手，拿下了那件睡衣。
    他把那件睡衣放到鼻子下嗅着。
    睡衣上是洗衣液的味道，还夹杂了一股淡淡的清甜味。
    是十七岁少女身上的味道。
    这仿佛是点醒了他一样，腹下一股邪火就冲了上来。
    他手指抓紧了睡衣，过了会，盯紧了闻熙紧闭的卧室。
    闻熙睡得迷迷蒙蒙的，突然觉得有人好像把自己的被子拿开了，冷风飕飕的往她身上吹。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