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残余的玻璃珠，你小心。”
    那人顿了顿，半响他低哑着声：“好。”
    闻熙怔了怔。
    这声音……？
    闻熙轻声道：“靠着最右边，那里几乎没什么玻璃珠，你走那边。”
    沈妄走下楼。
    闻熙看不见他是谁，她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微弱的灯光一下子亮了起来。
    然后她看到了沈妄。
    少年垂着眼看她，他的目光触到她手上还有裙子下微露的一截小腿，上面都是与地面摩擦出的伤痕。
    少年的目光霍然冰冷。
    “谁弄的？”
    闻熙轻声道：“我自己没看到楼梯上的玻璃珠，摔下来的。”
    她的声音依旧还是那么软，沈妄突然浑身就没了脾气。
    他蹲下/身，靠近闻熙。
    他仔仔细细检察了一圈她的脸，她的脸上倒没有什么擦伤，看来当时滚下来的时候她先护住了脸。
    沈妄道：”你的头？”
    “没事，摔下来的时候我先护住头。”闻熙轻声道。
    “是谁？”他又问了第二遍。
    闻熙顿了顿：“不知道。”
    沈妄不说话了，却没有转开目光。
    少年目光微凉，像是藏在雪地里的针。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好几秒，最后沈妄败阵，他转身，后背朝着她：“上来。”
    “啊？”闻熙茫然。
    “背你去医务室。”沈妄道。
    闻熙顿了顿：“可是等下我就要上台表演了。”
    沈妄有些烦躁，却终究压抑着，他道：“我让你同桌把你的节目推到最后了，你先去医务室上药，否则容易感染。”
    闻熙只好乖乖由他背着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就在大礼堂旁边，不远，里面床都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沈妄把她放在床上，又喊了校医过来。
    校医检查了下，道：“还好，都是轻微擦伤，创面比较小，不大严重，等会我拿淡盐水给你冲一下伤口，再拿碘伏给你消毒一下就行。”
    说着，校医去拿了药品去了。
    只剩下闻熙和沈妄两个人，面面相觑。
    沈妄盯着她的伤口看，少女的小腿、胳膊上、膝盖上都是擦伤，伤口上蹭了不少尘灰，还正在往外渗血。
    校医马上拿了药物过来。
    先是用淡盐水冲洗伤口，闻熙疼的皱起眉，眼泪都差点飙出来。
    太疼了。
    沈妄瞧着她，少女微红着眼圈，小巧的鼻子皱起来，那一双漂亮的杏眸顿时雾蒙蒙一片，眼泪像是凝结在眼眶里一样，要落不落。
    沈妄突然一怔。
    他认识她这么久以来，好像第一次看见她流泪。
    不论哪一次她被欺负，她都从来都没哭过。
    因为不知道大腿上有没有伤痕，校医也得检查一下，于是把裙子稍稍往上撩开一点，沈妄适时地转开了视线。
    等消毒好伤口，又包扎好，时间已经过了差不多了。
    闻熙急着去大礼堂，沈妄看了她几眼，最终还是默不作声把她背起来。
    沈妄背着她走在小路上，闻熙把脸埋着他肩上，过了好久她才闷闷道。
    “沈妄，你怎么知道我在那的。”
    “你同桌告诉我的。”
    她“哦”了一声，又垂下眼。
    沈妄感觉到后颈处那的衣服有点湿，微微一顿。
    旁边有公共的石凳，他突然将闻熙放在凳子上。
    闻熙一愣，呆呆抬头看她。
    她的眼圈很红，睫毛长长的，上面还挂着小小的水珠，小巧的鼻子现在也红红的，看起来怪可怜的。
    “你哭了？”沈妄的声音有些僵。
    闻熙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水，头一低，闷闷道：“对不起。”
    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湿了。
    沈妄没说话，突然蹲下/身，尾指轻轻地蹭了蹭她的眼角。
    温柔、又小心翼翼。
    闻熙愣愣地看着他。
    沈妄看着她，突然有种想亲她的冲动。
    想亲她湿漉漉的眼睛。
    吻去她哭泣时留下的眼泪。
    他最终还是没动，半响又道：“走吧，再晚可能晚会都要结束了。”
    沈妄又把她背起来。
    闻熙把脸埋在他肩上，少年的身上带着一种淡淡的烟草香，还有衣皂上淡淡清香，结合起来竟然奇异的好闻。
    她又悄悄抬眸看他。
    少年的侧脸棱角分明，线条流畅，鼻梁挺直，他半垂着眼，唇紧紧抿着，看起来竟然有一丝奇异的性感。
    闻熙眨眨眼，突然心跳的快了起来。
    快的莫名其妙。
    她掩饰性的垂下眼。
    一路无话。
    等到快走到大礼堂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