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在视频背景音乐的掩映下本应该听不真切, 可不知道是距离太近，还是她已经对他的声音敏感，沈清河的这句话, 被林枝分毫不差地收进耳朵里。
    她一阵窒息，梗着脖子看向旁边。
    视频正切到在时尚盛典里, 沈清河和她的对视。
    两人的背景是华丽璀璨的舞台, 光打得极亮，屏幕也一瞬间亮了几个度，让林枝能在一片漆黑中隐约看见身边人的脸。
    确实是，独一无二的沈清河本人没错。
    沈清河戴着帽子, 歪着头, 样子看起来有些痞痞的, 和平时清冷的样子相去甚远。
    刚才在屏幕上和她缠绵悱恻，恩恩爱爱的人现在就坐在身边，这种感觉真的是还挺奇妙的。
    林枝沉默了几秒钟，从刚才瞬间陷入的知情cp糖里抽身, 问：“你来这儿做什么？”
    “上课。”
    林枝：？？
    你还用上课？大哥你驴我呢吗？
    林枝瞄了眼前面还在认真看视频学习的同学们，声音更低：“今天这里没摄像头也没有狗仔，不需要营业的。”
    潜台词是：大哥您能偷偷地来, 再偷偷地走吗？
    沈清河声音陡然冷下去：“你是不需要和我营业，但想和前面的那个糊咖营业吧？”
    前面的糊咖……
    林枝顺着沈清河下巴抬起轻点的方向看去, 前面坐着的男生就只有一个，今天也奇奇怪怪的初景。
    林枝：“……
    “我说得让你无言以对，无力反驳了是吗？”
    林枝：“……”
    “你忘了我们是签了合约的吗, 违反合约私自和别人营业是要赔违约金的。”
    林枝“嘶”了一声：“我们什么时候签了合约？”
    “上一节课，就在这里，这个位置，我写给你之后，还要你拍背面发微博，但你至今没发。想违约？”
    林枝想起来了。
    是那个，沈老师的背，是保加利亚的玫瑰。
    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就把发照片晒到微博这档子事给忘了。
    不过林枝无意间发现了可以直接刺激到沈清河的点——拆穿他们签的不是合同，而是保加利亚玫瑰。
    可是单纯的刺激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她承受不来。顺着沈清河的想法，帮着他在这个臆想中走得长远，让他获得快乐，或者是帮他找出最开始让他痛苦的根源，才能彻底的将她治好。
    这个过程可能会很漫长，但是如果真的实现了，获得的成就感不会比试镜成功少。
    想到这儿，她笑眼眯起来：“没想违约，今晚回去就发。”
    沈清河周身的戾气这才敛起。
    他本来也没想来，可听池非说那个叫初景的糊咖也在，他当即怒不可遏。
    上一节课糊咖明显是对林枝有意思，想和林枝捆绑炒作。
    沈清河刚在前几天和林枝的混蛋哥哥宣告主权，打消他给林枝找下家的念头，今天又有个疑似下家2.0出现，他怎么能允许在报复结束前让林枝逃开？
    沈清河直接过来，亲眼盯着林枝和那个糊咖恩断义绝才能安心。
    他长指点了点桌面，“我要在合约里加条款。”
    林枝：“……啊？”
    合约里除了保加利亚玫瑰，还有什么条款？？？
    沈清河划开手机屏幕，长指翻飞在便签里打字。
    林枝则在这个空当四下扫了扫，发现还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多了个人，因为沈清河是从后门进来的，后排几排就只坐了林枝一个人。
    她实在是不想和沈清河以这种同桌的姿态被书房里的所有同学瞩目。
    别的偶遇抓拍，可以说是疑似绯闻关系，以后等解绑还有辩解的余地。
    但今天这种“沈清河低调偷偷现身，和林枝重温学生爱恋”就是直接把他们的恋情锤死。
    不接受反驳。
    没人信解释。
    到时候他们解绑就是分手，无论走到哪里接受采访都会有人cue到那位前男/女友。
    明明没有的事情变成有，还会有以后一大串的麻烦，林枝想想就很心累。
    所以，还是想办法让沈清河在视频结束前再偷偷离开得好。
    林枝头脑风暴间，沈清河已经把写好的新添合约条款递过来。
    甲方：沈清河
    乙方：林枝
    新增条款一：乙方在合同期内，不得以任何理由，寻找任何下家。如有违反，参照合约第一版2.2.1违约处理条例赔偿甲方损失。
    新增条款二：甲方在合同期内，主观判定有营业需要时乙方不能以任何理由进行拒绝。如有违反，赔偿同上一条。
    新增条款三：乙方在合同期内营业时，可以向甲方提出合理要求，但甲方可以给予拒绝。
    林枝：“……”
    这算是什么几把合约条款，这简直是卖/身条款吧？
    “沈老师，可真有你的。”
    林枝强忍住拆穿沈清河剧本，让他当场挺尸晕倒的冲动，深吸一口气，“那按新增第三条款，我可以要求你不惊动任何人偷偷离开书房？”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现在没有在营业，合同上有专门解释，营业包括但不限定于牵手、拥抱、亲吻、同桌吃饭、同床睡觉等等，现在我们没在营业，所以不可以。”
    林枝：“……”
    沈清河的脸倏然靠近，又开始用绝美嗓音蛊惑她：“答应签了这个新增条款，再营个业，我就答应你偷偷离开这里。”
    钓大鱼，往往要耐心。
    要布大网，慢慢收紧，等鱼反应过来时已经是他盘中餐。
    林枝的纤纤手探过去，五指穿过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这样行了吧？”
    她的手软软，像一团棉花糖。
    攥在手中，糖分沁入肌理，再也不想放开。
    沈清河胸腔里跳动着的东西一滞，呼吸陡然紊乱。
    他近乎是甩开她的手，带着不想被蛊惑的坚定，“……算你过关。”
    沈清河将兜帽再往下压一寸：“明天我会让人把新增合同送过去给你签。”
    他倒是遵循合同内容，趁着书房里还是一片夜色悄然离开。
    除了林枝外，没有人知道刚刚在这里，出现了一个沈清河。
    刚刚在这里，他们十指相扣过。
    林枝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手心，她好像有一点儿习惯和沈清河亲密接触。
    自从认识沈清河之后，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神奇。
    每一天也比前一天更鲜活，生机勃勃。
    ——
    下了课，初景在书房里慢吞吞地收拾东西。
    林枝想起沈清河方才一口一个糊咖的叫他，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新增合约，也不想给初景添麻烦，背起书包从后门就走了。
    初景收拾了半小时鼓起勇气一回头，后面空荡荡的，早就不见了林枝的踪影。
    初景：“……”
    林枝出了别墅的门，就给郑喻打电话，“下课了，你可以过来接我啦。”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卡宴停在她面前。
    林枝侧开身子，要往前走。后车门缓缓拉下，露出一张温柔如水的脸，张口轻唤她：“阿枝。”
    林枝恍恍然愣在当场。
    作者有话要说：　　林枝：我就是个善良的小孩，才会让沈狗活到现在。
    双更完成，28号再见，争取双更，晚上六点没刷到几八点来刷。
    ps：上章作话有人没看懂说的是什么意思，淡黄色的长裙是个梗，来自青春有你2，不知道的可以搜搜看，特别洗脑好笑。
    pps：有关沈狗这个剧本里的下药环节和上个剧本修正中的矛盾点，我在前面修改了，在20章，大家可以看一下
    第26章 营业
    林枝立在当场, 整个人像抽出线的木偶一样，一动也动不了。
    车里的人保养得十分精致，皮肤清透一丝瑕疵也没有, 看着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她面部轮廓十分柔和, 配上天生的笑眼, 让人一看就想接近。
    苏眉笑了笑，耳垂上挂着的圆润珍珠耳饰随着她偏头的动作晃了晃，“阿枝，上车来坐坐, 妈妈有些想你了。”
    这个声音一如往昔的温柔, 却也因为经年不变, 轻易就勾起林枝心里的隐痛。
    她重新掌控自己身体的行动权，转回头看苏眉，声音没多少起伏：“不用了，我还有事, 要回去了。”
    苏眉仍在笑着，大抵是月光清清泠泠，她笑意中的温柔也堪堪减半：“我听小末说你前几天犯病住了院, 很担心你就想过来看看你。妈妈知道你在娱乐圈过得并不如意，在网上也经常被人攻击, 不如就回家来，让妈妈好好照顾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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