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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又躺在牙椅上,探灯一照,她就习惯性闭上眼睛。
这次来的任务比较简单了,只需要把做好的牙冠黏合上就行。丛晓磊进来时,许煦正闭目躺在牙椅上,长发散开,乖巧沉静。
真好,又看到她了。
她穿着白绿蓝条纹的羊毛衫,水洗白的牛仔裤,和低帮的雪地靴,双手有些紧张的交错,小小的一团人,靠在牙椅上,让人忍不住想拥在怀里团着。
修复科刘老师正在黏合牙冠,丛晓磊走近,点头打招呼。何艳艳在一旁收拾工具,“你怎么来了?”
丛晓磊从一旁拿出手套戴上,压低声音,“看我女朋友。”
刘老师黏合完毕,正在用手指按压,做着最后的步骤,“牙冠做好之后,也不能掉以轻心,以后啊尽量别用这颗牙去咬螃蟹啊什么的,好好养着。”
许煦闭着眼睛,发出囫囵不清的“嗯嗯”声。
丛晓磊看着她的样子就忍不住满足地笑起来,他走到刘老师身边,点头示意了下,替换下了老师,自己探手按着。
何艳艳促狭一笑,闪身出去。
过了一会,刘老师也溜达到隔壁分诊台聊天。
诊室是开放的,听得见旁边每个诊室“施工”的声音,听得见大夫们家长里短的闲聊,甚至隐隐听得见外面的叫号声。
可许煦仍然觉得,似乎有点过于安静了。
时间真是漫长啊,专家还没贴好牙冠么?她努力控制住想要干呕的情绪,可是却抵不过时间的煎熬。
这下子,分裂出来的小人也管控不住生理反应了,她睁开眼,想起身吐一下。
她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那张脸。
“你,”许煦一紧张,刚发出一个音节,便意识到丛医生的手指还在按压着牙齿。
他有些吃痛地“啊”了一声,抽开手,与此同时的,许煦那股强烈的不适感也到达顶峰,她趴在牙椅旁边的水池,吐了一口唾液。
治牙太难了,真的太难了,口水真是太多了,又不想咽下去。
丛医生站在一边,给她接了一杯水,许煦漱完口,后知后觉想起来,“黏上了么,我是不是起来得早了?”
丛医生看着她的样子就想打趣,“现在知道害怕?”
他头一歪,示意她躺下。
“自己咬一下,看看咬合顺不顺畅。”
许煦从善如流,认真地咬着上下牙,“不顺畅,怪怪的,感觉不是我的牙。”
“怎么会怪,”丛医生觉得是许煦的心理问题作祟,他刚想指正,脑子一转,“你躺着,我再处理一下。”
他拿过工具,假模假样地处理着。
刘老师听闻这边有声音,探头看了一眼,没什么事,继续在旁边闲聊。
“怎么想起来做牙冠?”他问。
“我能说话?”许煦“呜噜呜噜”地说着,像个大舌头。
“说吧不影响。”当然不影响,本来丛医生就没在干正事。
“同事牙根劈裂,要拔牙种牙,我害怕,就来了,”她说的简单,丛医生大概也能明白,得了,又自作多情,怎么会以为她是想来看自己。
不同以往,这次的丛医生没戴口罩,许煦可以毫无遮挡地看着他,想到自己张着嘴的模样应该很丑,她的视线便偏到一边。
自欺欺人一般,我不看你,你便看不到我。
“头转一下,”丛医生不满。
许煦谨遵医嘱偏过头,却又闭上了眼睛,心里的话那么那么多,可是这样不过二三十厘米的注视,她偏偏又怯懦起来。
丛医生看着她像蜗牛一样又缩进壳里,几分无奈又几分怜爱,沉默良久,他轻轻说,“许煦,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
不是喜欢,不是质问,不是道歉,只是一句,很想你。
像一片羽毛拂过心头,痒痒的,又震颤着。
小姑娘不回应,她闭着眼睛,睫毛颤抖。
丛晓磊伸手,拂去她的眼泪,有些宠溺地叹息,“怎么还哭上了。”
“明明是你不理我啊,去看舅舅也冷着脸,发朋友圈也不回复,你知道我绞尽脑汁发了多少朋友圈么,我平时一个月都懒得发一条啊。”
丛医生也很委屈,仗着许煦不方便反驳,一股脑开始翻旧账,“哪有你这样的女朋友啊,是你先跑来找我看病,是你先告诉我你的生日,是你送我杯子,还写着日日,啧啧,这车开得溜……”
“我哪有,”许煦顶着泪花就睁开眼睛,怒目而视,什么“日日”、什么“开车”……
终于舍得睁眼了。
丛医生得逞,心里偷着乐。
“我知道,一个日是煦,一个日是晓?”快递送来后丛医生一直忘了拆,寄件人是什么手工故事坊,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下单过这玩意,搁在那里便忘了。
待拆开后,小女孩的心意跃然于杯上,她画得粗糙又认真,一个简单的公交站,里面容纳着两个小人,外面是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