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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好医院前,许煦在附近的饭馆打包了稀饭和包子。医院大厅人来人往,和春运的火车站一般,她踟蹰门外,还没有做好准备,去和生死打个碰面。
一个年轻女人抱着孩子毫无征兆地跌坐在大厅哭了起来,怀里的孩子被妈妈吓得也直哭。小护士赶紧上前把母子二人扶起来。
待许煦回过神,她自己也泪流满面。
这里有太多生生死死,绝望希望,一瞬之间。
待会一定不要哭,许煦,妈妈和舅妈已经很难过了,你要给她们鼓劲。
对,给她们讲有一个老大爷心态好,得了癌症也活到了70岁,还有一个大妈每天出去跳舞,也活了很久。
世界上的奇迹那么多,为什么不会有一个砸中我们呢。
进了病房,妈妈和舅妈陪在两侧。不过三日,那个烫着蓬蓬卷圆润的舅妈已经憔悴不堪,拿着手帕给昏睡的舅舅擦着手。
妈妈背对着她,她走到身侧喊了声,“妈,”许兰方如梦初醒般回过神。
“妈,舅妈,吃点饭吧。”
那些在心里建构了一遍又一遍的故事,此刻如鲠在喉,一句都说不出来。
吃过早饭,舅舅也清醒过来,看到她也只哑着嗓子叫了声“煦煦,”喝了点水,又昏睡过去。许煦陪妈妈出门交了费用,北京的夏天闷热异常,可即便如此,待在太阳下便总觉得有了些生气。
许煦问医生怎么说,妈妈摇了摇头,摸摸她的脑袋。
她知道,在妈妈心里,自己不过是个孩子,要钱没钱要人脉没人脉,和自己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你舅舅喜欢你,你开学前有空多来看看他就行。”
妈妈和舅妈远比自己想象得要镇定,在经过了最初的手足无措后,两个女人已经搜罗了家里能够动用的钱,也和其他远亲打着电话借了一圈。
妈妈的脸上,时而浮现出麻木,时而又坚定昂扬,仿佛一点都不用自己来操心。
“我姐什么时候回来?”
表姐许霁毕业就跟一伙公益团队去了藏区,全家没人搞得懂她做什么,许霁不想和这些没文化的县城小市民解释,很认真地拉着许煦讲了一遍他们的理想。
“姐,你去西藏捡屎了?”许煦尖叫。
“是雪豹粪!”
后来许霁也放弃了解释,任由家里人说她大学毕业捡屎了。许煦看她去了藏区第一个月,朋友圈里的照片就没了人样,默默地省了钱买了一堆防晒霜寄到拉萨的中转站。
许霁比妹妹早收到消息,但她辗转回到北京,已经是傍晚。强烈的紫外线在她年轻的面庞上留下了不可逆的损伤,舅舅睁开眼看到她,竟然笑了。
“你说佳佳,像不像咱爹?”他唤着许霁的小名,冲着妹妹许兰调侃,许兰也噗嗤笑了。许煦外公年轻时喝酒上脸生气上脸,脸色还会转瞬变成猪肝色,村里人还偏生爱惹他,一个“老肝”的外号叫了一辈子。
舅妈伸手就朝他大腿拧,“像谁不好像她爷爷。”
谁也不去提那些病痛,谁也不去操心那些医药费,仿佛不去多问,便依然可以重复以前无忧无虑的日子。
丛晓磊和导师以及何翘楚的日本之行定在了31号一早,为了防止不必要的代购需求,他就没和其他人声张。
但还是在打游戏时三言两语被宋程套了出来。
“磊哥,给我媳妇带几套化妆品。”
“带什么?”
“一瓶红腰子,两瓶小棕瓶,FANCL应该也需要……”
“打住打住,”丛晓磊听着这些云里雾里的名词,一阵挫败,“你直接发清单给我吧。”
结婚后的宋程直奔模范老公而去,丛晓磊内心不免涌起一阵兔死狐悲,单身真好啊。
“对了,我媳妇她妹要去北京上大学,我们全家都来了,30号一起吃个饭吧。”
“你对象她妹?”谁?
“就是淼淼啊,结婚时你还带着的那个小姑娘。”
丛晓磊想起来那天婚礼落单的小伴娘,脑海里有了一点模糊的印象。
宋程听自个媳妇叨叨了好几遍,也知道小姑娘的心思,反正男未婚女未嫁,他也乐得撺掇,“淼淼学医,和你同行,要我说你不如收了小姑娘给我当妹夫。”
“滚。”
“那我定饭店啦,吃完饭我们再去唱歌。”
“别唱了,我第二天飞机早班。”
其实他能和宋程嗨个通宵,不过眼瞅着老友局变相亲局,他下意识抵触。
丛晓磊打小爱笑爱闹,小学时他这样的男孩子很讨人厌,从没见姑娘喜欢自己。可到了中学,也不知道是窜了个子,还是成绩耀眼,宋程总和他叽歪有人喜欢你。
要说喜欢吧,也没人和他表白过,不署名的信和小纸条收过几封,可又不知道是谁。女孩子们的爱意真是百转千回。
于是,他开始留意那些若有若无的心思,不主动,不回应。
赴约之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