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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回大院,他知道这个点古今正在琴行,他便掉转了车头,往琴行开去。
到了琴行门口,看见门外站着几个彪形大汉,宁伯渊心里踏实起来。
“三少爷。”看见宁伯渊来,他们的神色立马紧了紧。
宁伯渊轻轻地“嗯”了声,随后便让他们回去。
他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门口等,而是走了进去。他觉得,古今这琴练得差不多了,也该停停了。
这家琴行的老师胡相,原在音乐学院教课,但后来学院换了校长,那校长特别崇洋媚外,喜欢花重金请国外的人来授课。
那些外国人不管是不是学音乐出身的,只要能懂五线谱,都可以来教课。
胡相在那里过得不自在,索性辞职自己开了家琴行。
他虽不懂如何推广自己的名声,但好在他琴艺高超,许多学者慕名而来,现在这里的学生也有一百来号人。
宁伯渊是第二次走进屋内,第一次是送古今过来,他不放心,一定要看看里面的环境和任课老师才可以。
胡相这里十分简朴,大厅大约只有大院的半个厨房大,但是当初吸引古今的就是这大厅的摆设。
刚入门有个低矮的木质柜子,大概只到人的腰身处,上面放着两本书,书上摆着两个圆形的青灰花瓶,花瓶里随意插着几束干花,因为没有人打开过柜子,所以并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
旁边的白墙上打了几颗钉子,一个用干草编成的圆环就这么轻轻地挂在上面。上面有灯光,轻轻一撒,给墙角留下一抹不规则的影子。
偏左角的地方,有一张长桌子,不知是什么木材做的,走近时竟能闻到淡淡的梨花香。这桌子上也极简单,一张有些皱褶的餐布,上面掌着几盏蜡烛,还有一个瓶子里,装的应该是干枯的棉花。
这里的装饰十分简朴,但古今一进来就感受到了生机,所以当机立断决定在这里学琴。
可是宁伯渊第二次来,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原本柜子上的干花变得鲜活,干草圆环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朵朵盛开的玫瑰,桌子上的棉花倒是还在,只不过装着棉花的瓶子却变成了一个精致的花盘。
宁伯渊只一眼便知道这里为何会变。
这里所有的花种,全是古今喜欢的。
扫了眼周围,宁伯渊的眼神越来越冷。
越往里走,一阵悦耳的钢琴声越钻进耳朵里,直到后来,那声音像是破堤的洪水,任谁也拦不住了,一直充斥着整个房间。
宁伯渊推开门,只见古今身穿一袭白色连衣裙,优雅地坐在钢琴前,她的指尖仿佛都在捉迷藏,不断地变化着位置,生怕同伴找到似的。
没有沉浸在古今的琴声里,宁伯渊扫了眼周围,在白色窗户下找到了一个身影。
“她不学了。”自从宁伯渊看见厅内的摆设时,就对胡相没有好脸色,虽然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没有对人家笑过,但这次更甚,连语气里都带着愤怒。
“可是古小姐还有三个月才能毕业,而且毕业是要交一份自己谱的曲子,过关才算真正毕业。”胡相个子不高,平时说话轻声细语的,但不知为何,他此时语气却略显急促,不过终究因为他的音色细腻,因此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宁伯渊闻言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她不需要。”
“三少爷,这......”
“胡老师以前的风格蛮好的,等古今走后,希望你能把你的干花干草都搬回来,省得别的学生不习惯。”
胡相面子薄,他这一辈子都跟钢琴打交道,虽然活了几十年,但入世并不深,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受不住气从学院辞职。他对古今一直是照顾的,将大厅的风格整改,是因为有一次看见古今捧着一束花来上课,那应该是三少爷送给她的。她练琴的时候手不方便,便找自己要了个花瓶,他清晰地记得,古今将花瓶放好后,对他说:“老师,你看这花儿多美!”
只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落在他的耳朵里,就成了某种道不明的意味,从此,他就觉得大厅内的干花干草们有些刺眼了。
厅内的风格慢慢地变了,他对古今的感情也逐渐变了。
变得长远,变得深厚,因此当听见三少爷说古今不学了之后,他就开始着急起来。
本以为跟三少爷接触不久,他并不会识破自己隐藏起来的想法,可是当听见三少爷说得这么明显时,他的耳根子渐渐红了起来。
宁伯渊看得出胡相面皮薄,以他的本事根本入不了古今的眼,可是不论是谁,只要对古今动了念头,他都得将这根线斩断。
“胡老师,这话,我想还得由您来说。”宁伯渊语气不平不淡,但在胡相听来,这声音中分明加了几分警告。
胡相本不指望古今能对他有所回应,只要他能教她上课就好,可是此时三少爷已经发话,他不敢与三少爷作对是其一,其二,被人识破了想法,他怎么也没脸留人了。
正当他点头之际,琴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