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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了,所有号码都已打完,音色也都在一张黑色纸上整齐有序地排列着。
华文用宁伯渊特制的收音磁片,将每通电话的音色记录下来,因为收音磁片里面需要装满胶水才能运作,所以在黑色的纸上就显得格外清晰。
宁伯渊用手触摸着每一个音色,好似那一声声“喂”又钻入了他的耳朵。
最后的胶水刚从磁片里定型,热气还未散去,宁伯渊就多摸了一会儿。松手的那一瞬间,他好似想起什么似的,又伸手在上面摸了摸。
从一开始的五根手指轮流摸,然后用食指轻轻定住,最后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上面敲打着。
最后一个声音,好像很熟悉。
突然间,他的手指停顿下来,想找到了突破口,他迫不及待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留有号码的纸。
紧接着,他拨通了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那头迟迟没人接。
正当他以为没人在家的时候,那一声熟悉的“喂”流进了自己的耳中。
“喂?”见没人应,电话那头似乎火冒三丈,又加重了语气。
“古今......”宁伯渊见黑色纸上刚刚印上去的音色与前一个相同时,他不自觉地握紧了话筒。
“宁伯渊?”古今没想到宁伯渊会给她打电话,但听出了他的声音后,她的语气并没有变好。
“吃饭了吗?”宁伯渊忽略了时间,已经不知道自己在问些什么。
“现在才几点?”
宁伯渊低头看了眼手表,才觉得这个问题愚蠢至极。从看见那串电话号码时他就知道对方已经将古今卷了进来,可当他确认这个消息时,内心却有无限的恐慌。他不怕与凶手正面交锋,但他怎么也舍不得扯上古今。
他总感觉,对方在织一个巨大的网,等将该卷进来的人收进网中时,他会在网口处系上死结,被卷入其中的人,都在劫难逃。
宁伯渊心情极其复杂,第一次主动挂了古今的电话。他双手捂着脸上下搓来搓去,他不知道自己哪一步出了错,明明都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可每往前查一步,就多卷进来一个人。以至于现在他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对方,似乎知道他的每一步线索,并且在他行动之前就在这条路上上了锁,每一处,都锁住一个人。而他原本信心满满,现在却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他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倒是有几处让他心里一惊。
首先小星是他派过去观察里面是否蹊跷,在外人严守的前提下,凶手从门里面毫无痕迹地将人杀死。后来他根据小星的芯片推测出仿佛是日期的“十四”,随即宁骞在那日出现,但不久后宁骞中了枪伤。接着他和岳平去废楼查看线索,除了那幅抽象画之外,他们还发现了湿地下的“心钻”。然后他们顺藤摸瓜,找到了博物馆的那幅抽象画和那张斑驳的照片。当晚,保安确认那幅画是宁朗捐赠了之后,宁朗便突发头痛之症,听说他在医院一晚上昏迷不醒。接下来,就是宁伯渊将这几日查到的线索进行整合,意外地发现古今竟然也被牵连进来。如果按照宁骞和宁朗身上发生的事来看,那古今就有极大的危险。
宁伯渊从没有这样心急过,自从他知道古今也被牵扯其中,他就无法镇定下来。
越着急,越混乱,宁伯渊觉得自己脑中的线完全被剪断,这些思路全变成了无根的草,在他脑海中无头无脑地飘着,而他,已经彻底忘记每一根草究竟从哪里升起。
无视华文的存在,宁伯渊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华文也怔了怔,他第一次见三少爷没了主意。
宁伯渊将桌子上的纸都收掉扔进垃圾桶,他知道这些号码只是障眼法,对方是要告诉自己,他能察觉出他的动作,让他别做无用功,并且把古今拉进来,以此来警告他别轻举妄动。
现在,眼前已经不是一团迷雾了,而是一个死胡同,他走了进去之后,对方便把他所有的后路封死。从宁骞无缘无故地去废楼,到废楼晚上的枪声,到宁朗的画,再到古今接电话,这一切看似毫无关联,但却都息息相关,因为凶手想要告诉宁伯渊,他如果继续追查,那么卷进来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但对方残忍的地方也在于此,他将后退封死,如果真相不水落石出,宁伯渊等人只能等着最后被他一网打尽。
试问,哪只温水里的青蛙不想逃跑。
很显然,这种考验人性的选择题,凶手故意出给宁伯渊做。
宁伯渊努力平复着心情,当他冷静下来时,发现头发竟然都被拽掉了几根。
“将这台座机销毁。”宁伯渊平静地对华文说道。
“是。”
傍晚,宁伯渊才回到大院,他一进门,就直奔古今的房间。
打开门后,里面空空如也,他正要转身,却见古今拿着医药箱沉着脸走了回来。
“怎么了?干嘛拿着医药箱?”宁伯渊的语气很紧张,他以为对方已经对古今下手了。
古今眼神落到抓着她胳膊的手,不悦地皱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