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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压力,更何况与他同处一桌,悠闲地吃着西点呢。
他本也对人和颜悦色的,可是他十七岁那年被佣人不小心用热水烫到了脸,于是那英俊的脸上留下了不可消退的红色的疤。因他本就生得凶相,原本笑起来倒也有人愿意与他亲近,可脸上添了疤之后他便终日冷着脸色,加上疤痕的原因,使他看起来像长在冰块里的鬼,愈加无人敢与他相处了。
要说他们相识倒也是巧合。那日古今约了三点去珠宝行取首饰,可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小雨,她急忙躲进一家报社的屋檐下,见地上有一张摊开的报纸,想必是别人走得急,匆忙间落下的。她见预约的时间快到了,便准备弯腰捡起报纸遮在头上跑过去。
“叶维,报纸上又在谈论你。”
正当古今弯腰时,身后传来一个女声。她仔细一看,报纸上果真有“叶维”两个字。出于好奇,她看了眼标题,在她看见“码头”两个字时,她咧嘴笑了,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
她不禁在心中赞美上帝,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清明节的时候她去给母亲上坟,因父亲当日有事要晚上才能结束,她便自己前来。可她走到墓碑前,就见一大束康乃馨立在那儿。她惊讶,每年除了她与父亲之外,并无人再来探看。她走进了些,本以为是父亲提前过来了,可见到花束上面的包装印着德文时,她又充满了疑惑。
她的养父母在德国,可是他们常年不回来,更不知道她母亲的墓地,那这送花之人究竟是谁呢?
一系列的疑问在她心头不断地冒出来,她突然意识到她从来没有正视过她母亲的死,此时,她清楚感觉到这件事并非这么简单,尤其是与她母亲有关的德国人少之又少,于是她打算单独去德国打探一番。
古今的母亲叫官柔,是没落的富家小姐。古今刚知道自己身世那会儿,对母亲非常感兴趣,得空见到父亲就向他询问母亲的生前往事。
官柔生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与古参谋交往时,经常把他说得哑口无言。尤其后来古参谋为了扩大势力,娶了当时家大业大的赵氏,官柔更是会时不时地说些刺儿来堵他几句。
这刺儿在古参谋看来也不见得是刺儿,官柔生得貌美如仙,尤其是一双丹凤眼,不知勾了多少男人的心。她从小娇生惯养,任意妄为,不愿接受父辈牵的老派婚姻,顶着巨大的压力与古参谋自由恋爱。
那时的古参谋还只是个小职员,说到底他有今天,官柔功不可没。当初两人在一起时约定过了,不兴讨小,也不能找妾,可后来终究是古参谋先负了她,也心甘情愿听她唠叨。
官柔年轻时也爱与男人交流,尤其是爽朗大方,举止优雅的书香世家,官柔觉得与他们性格相投、相谈甚欢,倒也不是单单为了男女感情。
古今觉得这点完全遗传了母亲,她看着墓碑前的那束花,一方面想从父亲那里问出点眉目,一方面又怕这人是母亲年轻时的相好,传到父亲那里,又坏了母亲的形象。
古今是绝对信任母亲的,正如她一样,在成婚之前,并没有背叛自己。
古今担心父亲不理解,便准备瞒着他独自前去德国打探一番,她在德国呆了许多年,自是认得包装纸上写着的地址,想着有机会一定要去打听一下。
她下了决定后,怕父亲查到眉目,也不想跟宁伯渊说,毕竟这是她的私事,最好的方法是走水路,可如今赶上了出国高峰期,她不走父亲和宁伯渊的门路很难订到票。
正苦恼着,就让她遇见了码头的少爷,她不禁心花怒放,觉得这是母亲的在天之灵保佑她。
古今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便进了报社打电话给珠宝行取消了预约,又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才见叶维从里面走出来,他仍是冷着脸,只不过身边却没有刚刚说话那个女孩儿的身影。
“阿嚏!”古今打了个喷嚏,声音不重,但正好传入叶维的耳中。
叶维也站在屋檐下,等着佣人给他撑伞,此时他对于古今的反应视而不见。他的热心肠早在别人一遍遍询问他当时的情景和脸上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流露出的悲悯的神色中消失殆尽了。
别人要是故意同情他倒也还好,至少他们并未从心里真正地觉得他与从前有何不同,只不过是为了趋于大势或者出于对世俗道德的一种顺从才做此表情。若是无意的,他倒更是恨他们了。
从十七岁那年,他便被别人报以“关切”的心理嘘寒问暖,可这也使他更加与世隔绝,关上耳朵不理会窗外事。
“阿嚏!”古今又打了个喷嚏,只不过这次她将尾腔拉长,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佣人给叶维撑开了伞,但叶维没有动,方才那声尾音像是空长出一根绳,稳稳地套住了他的脖子,使他不得不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他刚转头,她便慌乱地移开了视线,像是行踪败露的小偷,慌张地掩饰着自己。
这倒让叶维起了兴趣,他看了眼自己,除了上衣口袋里稍微露出一点白尖的手帕外,其余无任何可使人盯着看的东西。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