葆宝回头，佯装凶恶：“不好！”
    宁恺哲笑，伸手在她后颈上揉了揉：“其实我问好不好只是想看起来温柔一点，没打算听‘不好’这个答案。记得明天早点起，我八点就到你家门口，再一起吃个早点。”
    “我不开门！”葆宝躲他，奈何怎么躲，都躲不出他一臂之外。
    “没关系，我从宾白那里要了叔叔阿姨的电话号码，我让叔叔阿姨给我开门。”他笑。
    博宾白身为班长，有班里每一个同学的家长联系方式。
    宁恺哲料到葆宝不会乖乖听话，早就留了这一手。
    “……”葆宝看他。
    宁恺哲还是笑，笑得像只披着羊皮的恶狼。
    “你好奸——”
    “葆宝！恺哲！”
    葆宝还没说完话，前面就一个偷偷摸摸的声音叫他们。
    他们一回头，就看见躲在校门口大柱子后面的张志晨。
    张志晨朝他们招手，好像急于让他们过去。
    葆宝和宁恺哲狐疑地走过去，还没开口就被张志晨拉到柱子后面。
    张志晨小小声地说：“那个萧瑟来找V殿了！”
    他伸手朝校门口一辆黑色宾利车指，葆宝和宁恺哲看过去。
    他们瞧见一二十米外黑色宾利车前，一个人姿态低微地哀求，另一个人平静淡然地微笑。
    葆宝和宁恺哲认出来。
    那前方，姿态低微哀求着的人是萧子瑟，也就是小胖子口里的萧瑟。
    而另一个笑得平静淡然的人是许文成，小胖子时常改不了口的V殿。
    那是马路边，现在又是放学的时候。
    隔着这一段距离，他们虽然看清了人，却听不清前面在说什么。
    “我一开始还以为那个萧瑟是找V殿麻烦的，可是看了一会儿又不像。”
    张志晨趴在柱子上，小眼睛眯起，注视前方，小声嘀咕。
    “我觉得V殿好像变了，之前几次在学校里碰见也是。虽然人开朗大方了不少，笑容也多了，但是看久了那笑容总觉得有点冷漠，很生疏。不像以前的V殿，虽然胆小，但是看着就很良善。”
    张志晨正说着，前面宾利车前的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萧子瑟忽然发难，揪起许文成的衣领，连说话声音都大了许多。
    隐隐约约，一些声音传来，说着：“是你……不然爸爸不会……”
    可也只有萧子瑟的声音传来，许文成依旧在微笑。
    那笑容，远远地看倒真让人心头有些发寒。
    小胖子哆嗦了一下，更加难以理解他曾经女神V殿的变化。
    他看前面的情况不对，V殿恐怕要被欺负。
    他心想珊姐最疼V殿了，他们要不要出手帮帮忙。
    张志晨一个人拿不了注意，于是他转头问：“我们要不要去帮帮V殿？”
    葆宝没有出声，她只是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转身就走。
    张志晨没想到葆宝的反应是这样的。
    他愣住，几秒后被恺哲拍了拍肩。
    宁恺哲说：“许文成自己能搞定，你赶紧回家吃饭吧。”
    张志晨看着葆宝离开，又看见恺哲追上葆宝。
    好一会儿后，他眨眨眼睛，还是一脸茫然。
    他又回头看，瞧见萧子瑟松手了，挠挠头，不明白。
    但想起恺哲让他回家吃饭，他觉得还是吃饭重要。
    于是他转个身朝家走，拽着书包，偶尔回头张望一下。
    黑色宾利车前，许文成刚被萧子瑟拽住衣领的时候。
    司机正要上前，就看见小少爷抬手制止他。
    他怔了一下，而后低了低头，退了一步。
    许文成拍了拍萧子瑟的手背，温柔地说：“别冲动，叔叔还有救。”
    萧子瑟皱眉，心里不信，是许文成告发爸爸的，就算有救，他又怎么会告诉他。
    “萧叔叔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也不希望萧叔叔真的被判刑。会告诉爸爸，也是我当时太惊讶了，拿不定主意。”
    许文成声音轻轻的，柔白的眉心颦起。
    萧子瑟犹疑，可是许文成的确是个没什么主意的人，这么说并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
    他松了松手，神色也缓和了一些。
    他问：“你有什么办法？”
    许文成整了整衣领，低着头，温柔地说：“放心吧，我现在只有你一个朋友，总会想办法帮你的。”
    萧子瑟僵硬地扯了扯唇角，想要做出微笑的表情。
    许文成依旧低着头，弱弱地又说：“我原本以为胡珊珊也会成为我朋友，可最后……”
    他长时间的沉默，像是在等着人安慰。
    萧子瑟虚假地拍拍他肩：“人都已经走了，别想了。会离开你的都不算是朋友。”
    许文成抬头，忽然望向他的目光清泠：“你怎么知道珊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