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红布满双颊，绵延直至颈下还不止，耳垂也是鲜红欲滴。
    他睫毛颤抖，像受伤的蝶翼。睫下水光波动，又像搅乱的春水。
    胡珊珊身上一震，眨了眨眼睛。
    她首先看去许文成。
    看见许文成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最先涌上心头的竟然是愧疚。
    “小可爱，对不起啊，我没想到……”
    哎呀妈呀，这不会是小可爱的初吻吧。
    就被她这么粗心大意地夺走了，她真是……有够王八蛋的。
    许文成抿紧唇摇摇头，他侧头微微抬眸。
    水眸注视着她，轻声软糯地说：“没事……”
    刹那的对视，胡珊珊忽然就魔障了。
    看着许文成的眼眸，久久回不过神。
    直等到许文成又低下头了，她才脸一热，咳两声转回视线。
    “接着来接着来……”气势没有了之前强盛。
    张志晨嘴巴还没合上，他弯下腰，想看看他家珊姐是不是脸红了。
    都怪这屋里光线不够亮，人坐得又多，一个影子盖一个影子，人的脸色就更看不清楚了。
    胡珊珊没注意到小胖子在看她。
    她皱起眉，托着腮，目光发怔地看着地上的笔转了一圈又一圈。
    游戏结束后，大家都累了。
    熄了灯，几乎倒头就睡。
    屋外青蛙叫得极欢，有时候一阵风刮响树叶，像是在应和。
    屋里呼吸声渐渐均匀起来，几道高几道低，像是多重合唱。
    宁恺哲忽然睁开了眼睛，小心翼翼地掀开张志晨的大肥手。
    他蹑手蹑脚地爬起来，猫着腰走到葆宝床边，小声唤醒她。
    葆宝睁开眼睛，明亮含笑。
    宁恺哲招招手，示意她起来。
    他牵着葆宝小心翼翼地越过睡了一地的人。
    打开门，走出去，又轻手轻脚地把门合上。
    走到了外面，他们才敢大口呼吸。
    葆宝仰头问他：“你要带我去哪儿？”
    早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
    宁恺哲就悄声叫她晚上别睡着。
    他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但是当时他没有说要带她去哪儿。
    “跟我走。”他低头笑。
    背后是皓洁的月亮，整个夜空一点都不吓人。
    很温暖，很安全，特别是有他的笑容的时候。
    葆宝说：“好啊。”
    宁恺哲就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牵着她走。
    他们走了大约十多分钟，停在了一棵树前面。
    树冠繁茂，树干笔直，静静地立着，像守卫者。
    “这是那颗银杏树？”葆宝仰头看。
    “嗯。”宁恺哲点头，“姥姥以前跟我说，这棵树成精的，我小时候信，后来不信，现在又信了。”
    葆宝被他的话绕晕，忍不住侧头看他。
    “我今天的生日愿望想留给你来许。”宁恺哲忽然低头。
    葆宝一听，更加惊讶：“你生日愿望为什么给我？”
    “送你一个愿望。”宁恺哲很大爷地搂住葆宝的肩，“我跟你说这棵银杏树很灵的，我去年的生日愿望就很快实现了。”
    “你去年许了什么愿？”葆宝问。
    宁恺哲凝视她一会儿，忽然拉着她在树前蹲下，把照明手机递给她。
    葆宝蹲在他对面，一只小手耷拉在膝头，一手拿着手机给他照亮。
    她看见他去找了块细长的石头，当着她的面就开始刨土。
    “你在干吗？”
    “把去年的愿望找出来给你看。”
    宁恺哲埋头苦干，挖了一个坑，空的。
    他又朝旁边挪了挪，接着挖，又是空的。
    他挠挠头，想了想朝前挪了几步，又开始挖。
    一会儿后，黑漆漆的坑里，依然什么都没有。
    葆宝看着他这样反反复复地傻干。
    大银杏树前已经给他刨了五六个土坑了，也还是没挖出什么来。
    葆宝想笑：“你埋东西的时候就没有做个标志？”
    宁恺哲抬头，讪笑：“忘了……”
    他也没想到愿望这么快就会实现。
    而且这才一年，他没道理找不到位置啊。
    宁恺哲不甘心，接着奋战，一直挖到了葆宝脚下：“来，挪一挪小脚。”
    葆宝笑着向后挪了挪，腾出空位来。
    宁恺哲拿着石头就开始刨。
    刨着刨着，他听见了一声碰响，挖到了什么东西。
    宁恺哲脸上一喜，石头一扔，两手迅速把旁边的土拨开。
    东西取出来，是一个沾满泥的玻璃瓶，瓶子里躺着一卷纸条。
    月光下，玻璃瓶里的纸条像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待在原地，等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