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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长禄好容易才娶了个明眸亮齿的媳妇儿,加上苏氏眼里有活,手里勤快,刚成婚那年老陈氏对她也算满意,小夫妻日子过得也算十分美满。可后来过了两年,连比苏氏后进门的弟媳都已经生了孩子,苏氏的肚子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老陈氏的脸色便变得越来越难看,月长禄脸上好容易才消失了些许的阴郁又重新回来。
直到成婚第三年,苏氏的肚子才传出好消息,然后生下了幼金。那时候月长禄觉得只要妻子能生,早晚都能生到儿子,所以对幼金也还算得上是喜欢,可这几年苏氏的肚子是鼓了又消、消了又鼓,连着生了六胎七个女儿,却还是没有儿子。老陈氏的脸色一年比一年难看,月长禄的脾气也一年比一年差,在苏氏生下幼珠幼宝这对双胞胎后,月长禄便开始家暴苏氏,发展到如今,只要稍有不顺心的事或者在外头受了什么气,回来不是打苏氏便是打几个女儿。
因此幼银一见到父亲阴沉着脸向自己走来,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然后怯怯地喊了声:“爹。”
月长禄一把拿起老槐树下老陈氏为他们准备的葫芦,先是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水,然后将葫芦盖好,一把砸到幼银身上,压低声音骂道:“一天天除了吃就是偷懒!再不干活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幼银虽有防备,可是月长禄砸过来的时候她也依旧不敢反抗,被水壶重重地砸到自己的大腿,幼银当即痛得眼泪都出来了,不过也不敢说什么,颤巍巍地扶着老槐树站了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回自己刚才割稻子的那垄田边上,看父亲注意不到了,才伸手擦干净脸上哗啦啦流下的泪珠。
第15章 秋收(二)
幼金离得远,加上是背对着后方,所以没注意到老槐树那头的动静。不过幼银走到田里,然后小声抽泣的声音倒是听到了,便赶忙回头看:“你咋又跑过来了,不是让你好生歇着?”
幼银没想到被三姐听见了,赶忙放下擦眼泪的袖子,小声道:“我歇够了,来帮三姐一起收稻子。”
可幼金看着她偷着苍白的枯黄小脸,哪里肯相信?回头瞥了眼从老槐树方向走往地里的月长禄,幼金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是爹去赶你下地的是不?”这月长禄也忒不是人了!幼银不过九岁,就算到地里割稻子又能割得了多少?就算是女儿也是他的种不是?有必要这般祸害死自己的女儿吗?
幼金“霍”地一下站了起来,丢下手中的镰刀便往老槐树那头去了。月大富等人收割的是老槐树那头的地里的粮食,幼金姐妹则是这头。
走到老槐树边上,在距离月大富还有十数米的距离便停了下来,然后大声喊到:“爷!这天儿太晒了些,幼银晒得头昏,又没有草帽,能不能让她歇会儿?”幼金刻意喊得很大声,附近地里干活的人都听见了,还有几个好事儿的有意无意地瞥眼过来瞧热闹。
远处的幼珠三姐妹听到三姐喊说四姐晒得头昏,便都提着篮子“噔噔蹬”地跑了过来围着幼银看:“四姐,你没事儿吧?”
月长禄刚才把二女儿收拾一顿,才见父亲的脸色好看些,没想到大女儿这么快就有胆子来讨人嫌,害他在父亲面前没脸,便恶狠狠地骂到:“满地都是干活的人,怎得就你们一个个娇气,才多久就要歇?”
大庭广众下,幼金倒是不怕月长禄动手,毕竟月家人都有一个毛病,就是爱面子,便大声应到:“妹妹今天早饭就没吃,奶又说家里没有草帽了,这日头毒得很,幼银还小,扛不住也是有的!”
“我说大富叔啊,几个孩子还小,小姑娘家家的能干多少活?就让她歇会儿呗,这要是晒坏了,不还得你们大人操心?”挨着月家田地的是月家同族的地,那家的媳妇听完幼金的话,便帮着说了一嘴:“这秋老虎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们带着草帽都晒得头痛,那幼银才不过八九岁的年级,哪里扛得住?”
被那后生媳妇这般一说,附近几块地里的人也都有意无意地瞥了眼头戴草帽的月大富父子。月大富干瘪的嘴开合了两下,看着别人有心的目光,不由得觉得嗓子一阵干哑,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双唇,好一会儿才开口应到:“那就让她歇会儿吧。”
“哎!谢谢爷!”幼金笑着大声谢了月大富,然后又感激地看了眼方才帮自己说话的婶子,才回到地里又把幼银薅了出来:“你好生歇着,可不许出来晒了。”
幼银被她一把按在老槐树树根底下坐着,仿佛地里长出针来扎着她一样不安地扭动着,脸上有些为难与惊慌:“可是三姐,要是爹......”
幼金用力地将人按住,让她安心坐在树根下,小声说到:“爷跟爹都是爱面子的人,方才那么多人都听着了,爹就算想过来说你,爷也不会让他来的。”幼金对月家人的秉性可以说是摸得一清二楚。
又分别给三个妹妹都喝了几大口水,交代了一番:“若是觉得日头毒了,便找阴凉地方歇会儿,可不要晒坏了知道不?”
幼珠、幼绫、幼罗三人齐齐点头:“嗯!三姐,我们知道了!”然后便又牵着手往已经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