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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商的商人们和现代有钱的小年轻们不同。
节俭是他们的习惯,审美也跟现在完全不一样,经过岁月的洗礼呈现出他们特有的质感和气势,齐琛站在客厅里,感觉得到那种浓厚的岁月沉淀的感觉,浓浓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没有空洞的华丽和奢侈,仿佛是把“认真”、“踏实”两个字融进了每一处细节中,令人心安。
这才像个“家”。
齐琛暗暗想着。
这里带有纪父和纪母最初的许多回忆,包括长女、次子先后在这里出生,长大,后来也曾搬过家,住在郊外的半山上,环境安静,配套设施十分高档,家里的装修也焕然一新,是时下流行的美式奢华,光是厨房就比现在的大了一半不止。可后来纪星被绑架了,虽很快被解救,但纪母还是心有余悸,认为太过高调会招来报应,做人做事还是得低调踏实,不应沉迷享乐。
于是那之后,纪母频频做好事,参与了许多公益资助,捐过学校、图书馆等等,又同纪父搬回了老房子里,寄希望为子女积德,免他们遭受无妄之灾。
对比苏长玉习惯的奢华和张扬,纪星其实更习惯这种安静、稳重的生活方式,也因此他才能在金三角坚持下去。否则换做另外的富家子弟,光是那张大通铺就足够劝退了。
纪星许久没回家,手指摸过柜子,跟齐琛小声介绍:“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你看这个,这个是我爸从德国给我带回来的,还有这个,这个是从斯德哥尔摩带回来的……”
齐琛认真听着,目光跟着纪星的指尖移动,下意识想伸手将那双手握住,揣在自己衣兜里,只是还没出手,楼梯上传来声音,威严的中年男声道:“回来了?”
纪星转身,道:“爸爸。”
齐琛抬头看了眼从楼上下来的纪宏飞,这位在电视新闻里常看见的男人,穿着居家闲适的衣服,手里拿着文件夹,少了新闻里的严肃,多了几分闲适柔和。他像个普通的家长一样,皱着眉打量永远不听话的小儿子,明明很关心,嘴里却生硬道:“坐。不是说上周回来吗?你以为我这么有空?天天在家等着你大驾光临?”
纪星在沙发上坐了,道:“临时有点急事。”
“你能有什么急事?”
纪宏飞疼爱小儿子,他对纪星的希望很高,就像他对长女和次子那样,但纪星自小不爱按他的安排走,跟他大姐和二哥的性子也完全相反,是个我行我素的,仿佛天生生了反骨,大人说什么他就偏不做什么,令人头疼。
又因为此,纪宏飞总觉得纪星浪费
了许多机会,活活糟蹋了一身的本事和天赋——小儿子明明能做得更好,但他偏不,像不可雕的朽木。偏生纪宏飞又不能不管他,便常以“不听话”来训斥纪星,试图教他回到正路上来。
简而言之,纪父认为是“不务正业”的事,那就是不务正业。
纪父认为是“不可取”的事,那就是不可取。
纪父认为是“没有意义的事”,无论纪星做得多好,有多热爱,那都是“没有意义”。
因此纪星虽十分被疼爱,但训斥和否定却是听得最多的,好在纪星没有因此养成自卑的性格,反倒是越挫越勇,偏要自己闯出名堂来给纪父看看,也因此他总是活力四射,脾气倔又犟,性格火爆,说要做得事必然是要去做的,行动力还挺高。
纪星习惯了纪宏飞开口就否定自己的习惯,闻言毫不在意,一手搭在沙发背上,翘了个二郎腿——这在纪父眼里看来就是“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流里流气”,神情十分不满,往桌上丢了文件夹,道:“你是要跟我谈这个吧,先看看再说。”
纪宏飞瞟了眼戴着墨镜,站得笔直的“保镖”,只以为是次子派给他弟弟的,也没多在意,道:“我找人查过了,这东西是一家私人侦探所送来的,地址是这个。”
纪宏飞将名片扔在桌上,道:“你要是懒得查,爸爸替你去查。我虽然不喜欢这个齐琛,也不想你跟他待在金三角,但一码归一码。”
纪宏飞摸了烟出来叼上,呼出口气,神色锐利起来:“老子查儿子天经地义,但他是个什么玩意儿也敢拿这些东西来威胁我儿子?这事得查个明白,到底是谁想整你?你有眉目吗?”
把这些东西送到家长面前来,显然是不想让纪星好过的。
纪星打开文件夹把东西挨着看了一遍,齐琛站在他身后,自然也看了个清楚,瞳孔藏在墨镜后微微一缩,手指不由自主捏紧了。
他竟是不知道,有人在背后把他和纪星的事捅到了纪宏飞面前,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这样?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纪星?
纪星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忍不住去看纪星的神情,又去看纪宏飞,生怕纪宏飞会打骂纪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