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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在各种乐器间游刃有余地演奏。
蒋息给他讲自己喜欢的乐队,偶尔会唱唱歌。
“我唱歌一般,”蒋息说,“我们那个乐队虽然组建得有点儿匆忙,但几个人选的还是很不错的,主唱声音很好,以后有机会,你真应该听听。”
说到这个,裴崇远又想起自己错过的首场演出。
“你们下学期有什么演出安排吗?”
蒋息笑了:“能有什么演出安排?一个没名没姓的学生乐队,谁都不认识,学校要是没活动,我们根本就没地方去。”
裴崇远沉思片刻,跟他说:“孔寻酒吧不是偶尔会做现场么,过阵子我给你问问。我还认识几个开livehouse的,安排几场演出不是问题。”
“别啊。”蒋息握着鼓棒,轻轻敲着鼓面,“我不想你因为我的事儿欠别人的人情。”
“你怎么知道这些人以前没欠过我的人情?”裴崇远过去,坐在他旁边,拿起鼓棒,问他,“教教我?”
蒋息站起来,让他坐,自己站在他身后:“裴哥,我是认真的,和你在一起我也并不是因为你能帮我什么。”
裴崇远看着他,笑了,再次感慨蒋息活得太天真:“人跟人之间不可能算得那么清楚,永远都是欠来欠去的,总想着不去欠人情,很多事就办不成,这就是现实。”
他回过头,仰视着蒋息说:“小息,我之前说过,我愿意守护你的理想主义,但现实就是这样的。不过好在,这种事不用你去做,我来安排,咱们总得有个人走出理想主义,才能把日子过好。”
蒋息低头看着裴崇远,半天说不出话来。
裴崇远笑:“怎么?傻了?”
蒋息突然俯身,一个吻落在了裴崇远的嘴唇上。
“裴哥,”蒋息轻声说,“我爱你。”
在爱情里,究竟什么样的付出才算是付出?什么样的牺牲才算是牺牲?
付出什么、牺牲什么,才算是爱情?
蒋息向来想不明白,毕竟在以前,他从来没期待过所谓爱情,更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愿意为了他去付出什么。
一个连父母都不好好爱他的人,还会有谁爱他?
蒋息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直到他遇见裴崇远。
哪怕裴崇远似乎从来没有直截了当地像他一样说“我爱你”,蒋息还是可以肯定,这个男人是真心的。
从一开始的不确定,到现在的肯定,蒋息虽然偶尔还会因为那些莺莺燕燕生闷气,吃点儿醋,但他也清楚,裴崇远大概真的不会背着他做什么过分的事。
蒋息觉得,那些花花草草根本比不上自己。
他一边傲气,一边自卑,有时候两种状态把自己拉扯得头疼。
“过来吧,”裴崇远拉着他坐到自己腿上,“教教我怎么打鼓。”
蒋息笑:“这样不行,我坐你腿上你没法弄。”
“那就算了,不学了。”裴崇远吻着蒋息的后颈,“抱着你比较重要。”
抱着你比较重要。
你比较重要。
蒋息深呼吸,然后微微后仰,把自己彻底落入裴崇远怀里。
两人紧紧相贴,没一会儿就开始互相爱抚,最后的结果自然变成了扒光彼此,在地毯上做了起来。
那个时候蒋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跟裴崇远,他们相爱。
相爱的两个人对彼此有着无穷无尽的渴望,这很正常。
可是在后来,他再回头看这段关系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在他们的相处中,性的比例远高于情。
他们总觉得自己了解自己,了解对方,了解自己想要什么,了解对方想要什么。
殊不知,他们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
他们愚蠢得可以。
或者。
他愚蠢得可以。
三天的世外桃源生活让蒋息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这个地方没有那些随时可能出现的裴崇远的前任,也没有那些随时可能出现的黏住裴崇远的花蝴蝶。
这里只有他们。
他们弹琴打鼓做 A,偶尔也说说话。
蒋息一点一点剥开自己的真相给裴崇远看,但也只是尽可能给对方看自己星光夺目的一面。
比如,高中的时候写了几首曲子,被哪家公司买下来。
比如,这些年来,收到过多少告白,却一一被他拒绝了。
至于那些灰色地带的故事,依旧被他藏得好好的。
那些人生桥段各个儿都是直击蒋息太阳穴的冷枪,他还没死不是他承受能力多强,只是因为命大。
他不想说,不敢说,害怕让裴崇远看见灰突突、落魄难看的自己。
蒋息太骄傲,也太自卑。
前者,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后者,任谁都不会相信他是个自卑的人。
两人离开山上的房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