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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她来周家的小卖部里买过几次东西,有烟,也有日用品。有一次她掀帘子走的时候,小卖部里的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对李寡妇的背影指指点点,说她是做鸡的,隔三岔五就有男人到她家里去,一晚上两百块。她说这话时,用的是一种又激昂又鄙视的语气。
另一个女人诧异道:“一个寡妇,又不是年轻小姑娘,都这么多钱?”
“哎哟,年轻小姑娘那可贵了,特别是处女。”那女人瞟了一眼周薇,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凑近另一人耳语:“像她那种十几岁的,少说得七八百吧。”
说完之后,她又看了一眼周薇,见她低着头,木头似的无动于衷,才扯着另一个女人走了。
至少七八百。这个数字让周薇仿佛着魔一般一遍一遍地想。再有七八百,加上她先前攒的钱,就足够她去付第一学期的学费和住宿费,甚至还有富余。之后到了那边再想想办法,只要出去了就总会有办法的。
只要睡一次,也许是和陈野,也许是随便的什么人,甚至是那个在牌桌前企图猥亵她的醉汉……就可以离开长水镇。她不希望自己会走到这一步,可如果真的到了这一步……她竟然发现自己不是完全不能够接受。
不能再想下去了,越想就越难过,越恐惧。好像有一个未知的漩涡即将把她吸进去,然后不断下沉。幸好在陈野他们走后,店里的生意又变得相对冷清,仅有几个人光顾。没人的时候,她就捂着小腹瘫在凳子上,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一刻也不多待地锁上门,一步一挪地往家里走。
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说是争吵,其实也只是周德强在那里大声地叫骂,在众多脏字的间隙里,可以听到祁江岳平静的声音。
“表哥,你在说我母亲不孝和赖皮狗之前,可以先把欠我家的两万还了吗?当时你打的借条我妈就好好地收在柜子里。至于爷爷房子的拆迁款,不是你说了算,要听法官怎么判。我只想告诉你,真的到了那天,我家和大姨家的态度是,我们都不会放弃任何一点属于我们的权益,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后悔。”
周薇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一点不屑和倨傲,显然是被周德强给搅得要发火,只是用最后的修养在勉强忍耐着。
听到欠祁江岳妈妈,也就是他五姑的那两万块钱,周德强忽然像漏了气的皮球,我我我你你你的说不出个所以然。祁江岳不愿再与他纠缠,说了声后天见(意思就是后天法庭上见),就快步往外走,全然不管周德强好不容易再度组织起语言的胡言乱语。
这时周薇还在门外偷听他们说话,虚掩着的门忽然打开,她来不及躲到一旁,径直对上了祁江岳隐含着怒气与不屑的眼睛,竟被她看出了些山雨欲来风满楼雷霆万钧的气势。
四目相对,分外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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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滔滔,壁立千仞
“小,小叔叔……“周薇低声叫他。这种无法遁形的感觉太难受了,好像所有丑陋的东西都被暴露在阳光下。祁江岳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一只苍蝇嗡嗡地从眼前飞过,想要落在她的头顶。祁江岳伸手将其挥去。
在这一刻,好像有某种隐秘的平衡被打破了。他一定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其实她根本不是什么天真善良的小女孩。周德强做的所有事情她都知情,甚至还期待着它的发生。她和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区别。甚至可以说她比他们更虚伪,毕竟周德强还可以直面并说出自己的欲望,而她只会一边觉得恶心,一边又想要享受那些好处。
祁江岳看着她还捂着小腹的手,和苍白的小脸,嘴唇动了动。周薇以为他会和她说什么,可是他没有。
望着男人挺拔的,被即将沉落到地平线以下的夕阳镀上冷薄光辉的背影,她的心里好像被挖走了一块,空落落的疼。
或许这才是她这个城市来的小叔叔本来的样子。他甚至都不屑于去掩饰对长水镇的人和事的厌恶。也是啊,这里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呢?
她忍不住地回想他告诉她这是月经时温柔而窘迫的样子。那一触即碎的水月镜花,却是她苍白贫瘠的年月里值得珍藏一辈子的东西。
在被他抱住的时候,她心里也曾燃起名为喜悦的小小火种。
可现在,她明白她从没和他接近过。他们之间隔着的,是看不见的江水滔滔,壁立千仞。
只是那一年的她还太小,尚无法为这种阻隔命名。
她又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直到周德强叫骂累了,才蹑手蹑脚地溜了进去。反锁上门之后,直接倒在了她铺着绵褥和凉席的小床上,失去了意识。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蒙蒙的亮。她就着那一点亮光看了眼墙上滴答滴答的机械钟表,刚过五点。
从昨晚到今早,与其说她是睡了一晚,倒不如说是昏厥了一晚,所以醒来时也没有什么清爽的感觉。但辗转反侧了一会儿,她也睡不着了,索性爬起来,换掉了那条被汗水浸湿的裙子。
昨天傍晚六七点的时候,周德强饿了,喊周薇来做饭,却迟迟不见有人。去拍她的门,发现门锁了,里面的人也没任何动静,骂了一句懒东西,只得自行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