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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嘴角,戴上最习惯的笑面。
两人在马车上,车轱辘在泥地里留下深深的痕迹。
“确实不太容易。”钟苓苓掀开车帘,看芦苇飘荡,说:“你这么聪明,想必知道我的身份了。”
谢缙刚戴上的“面具”,差点裂了,还是轻轻“嗯”声。
她是代国之后。
钟苓苓撑着下巴,道:“你既然曾是猪猪,也该知道,我如今最厌恶的人是谁。”
谢缙心内一咯噔,感觉头上悬着把剑。
阳光在她脸上镀一层浅金,连声音也变得悠远:“就是谢缙。”
“咔嚓”。谢缙觉得自己被剑锤死,勉强扯出笑:“因为……是他提出的亡代说?”
他就是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才能迅速诈尸。
钟苓苓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摇头:“不,不是。”
行了,谢缙诈尸了。
但好不容易喘一口气,又皱眉:“为什么?”
钟苓苓警惕性一高,便说:“算了,知道太多的人,死得也快。”
谢缙:“……”
话说一半,就像剑在他头上砍下来,拔出去,砍下来,拔出去,如此循环,让他反复经历死亡。
车轮转着转着,停下来。
钟苓苓掀开车帘,道:“到了。”
付了钱给车夫,钟苓苓和谢缙站在一座小茅屋外。
她还算熟悉,走上去,对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轻轻敲敲。
过了会儿,一串脚步声传来,门打开,露出一个头发蓬松的男子,他双眼惺忪,刚睡醒一样,懒洋洋地打哈欠:“施主,哦,钟施主。”
“请进,施主。”男子又打了个哈欠。
谢缙打量一通,和尚?是还俗的和尚?怎么看,怎么像江湖骗子。
和尚法号慧净,如他给人落魄、邋遢的感觉,他的居所也是空荡荡,不名一文,他席地往地上一坐,双腿盘起来,指着对面,让他们坐下。
钟苓苓双手合十,坐下。
慧净问她:“猫找到了?”
钟苓苓看眼谢缙,道:“找到了。”
慧净说:“是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钟苓苓又看眼谢缙,说:“还真是。”
谢缙眯着眼睛,嘴角是惯有的微笑,心想,竟然是这个和尚指点的,看来他不该轻视。
慧净哈哈笑声,说:“我好久没算,真怕自己算不准啊。”
他毕竟很久不吃这碗饭,只是看着谢缙有点好奇,问:“施主你……是不是近来流年不顺?”
谢缙果断说:“还好,不曾。”
慧净摸摸下巴:“不该啊,”顿了顿,“这样吧,有一个好办法,你去把山后面的树木砍下来,我就告诉你解决方法。”
慧净住处偏僻,那山树木繁多,他的院子出去走两步就到。
谢缙却毫不犹豫,拒绝:“我并非求神问道。”
慧净“欸”声,头次见到这种心性坚定的,凡是来他这里的,就是走进“缘”的轮回,他还没不能指使去砍树的,就是当年钟苓苓来找他,也是砍了一次树。
却看钟苓苓笑着回他:“我们来感谢您,坐会儿就走。”
意思是,谢缙并非求问缘。
慧净惊讶地看着她,笑了:“你也会袒护别人。”
钟苓苓脸色如常:“没有,我不袒护他。”
慧净家里实在太穷,穷得一点吃的都没有,还好钟苓苓带了茶叶,便去煮茶,趁着这个间隙,慧净对谢缙说:
“施主,你并不是无欲无求。”
谢缙打量他,笑道:“当然。”
“我还知道,我所求过多,所思过多。”他是极欲极求,并非良善,所以他会用尽所有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慧净说:“但是有一样东西,你虽然求,但是不一定能得到。”
谢缙依然笑着。
慧净压低声音,只说:“那就是钟施主,她接下来会遇到劫难。”
如果这人说的是谢缙有劫难,他或许都懒得给他一个眼神。
但此时,他勾起的嘴角慢慢放下:“为什么不告诉她?”
慧净说:“这,你就要问缘。”
谢缙目光阴沉。
*
钟苓苓回来了,放下茶。
茶水氤氲,她看了眼空荡荡的厅,只有慧净在,便问:“靳榭呢?”
慧净被茶水烫到,指着院子:“在那呢。”
只看谢缙脱了外袍,提袖,双手抓斧头,对着树干,一下一下抡着斧头。
钟苓苓忍不住一笑,摇摇头:“是谁那么坚定,说不是来求神问道。”
慧净不说破。
缘,真是妙哉。
作者有话要说: 谢缙:求神问佛?我只信我自己。
慧净:她会遇到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