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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猪的眼睛都亮起来了。
却看钟苓苓把剩下的生肉丝焯水,然后放到猪猪面前:“吃吧,肉呢。”
猪猪闻了闻,撇过脸:一个盐巴都没有,肯定不好吃。
钟苓苓知道它嫌弃,轻轻摸它的头,说:“医师说了,油盐对猫不好,最好别吃。”
可猪猪是个有主见的,后腿一蹬,跳上了小桌,瞄准桌上的香酱饼,那小背脊和猛虎下山似的,威武、漂亮。
然后就被铁石心肠的钟苓苓抱下来了。
他再跳,又被抱下来,又跳,还是被抱下来了。
猪猪咬了咬牙,忽然灵机一动,朝桌沿跳过去,磕了一下,摔到地上。
钟苓苓着急了,把它抱了起来,责怪:“你这猫这么犟,摔坏了怎么办?”
猪猪轻轻“呜”了声,其实他现在毛发旺盛,一撞一摔并不疼。
但这模样,真是可怜得紧。
钟苓苓心软了,掰下一小块饼递给它。
猪猪叼着饼,从钟苓苓手中跳下去,躲到一旁去啃——果然口感又酥脆又韧,味道丰富,饶是他身份特殊,却真没吃过这样的食物。
小环笑:“嘿这猫!可真够心机!”
钟苓苓笑着摇摇头:“算了,偶尔给它吃一点也好。”
两人正说着话,翠翠过来了,着急道:“夫人,爷刚刚站起来时差点昏倒了!”
钟苓苓说:“今天晚了,不好请郎中,我先去看看。”
其实上次的事,钟苓苓已经不计较了,不过她和康梓岳像是各自默认,除非必要,并没有主动找过彼此。
她和小环穿过厨房到顾骁的卧房,阿福正在洗巾帕给康梓岳擦脸,康梓岳看起来脸色苍白,嘴唇却有点不正常的红,好在没真昏过去。
他看到钟苓苓,眼神闪躲,声音沙哑道:“你……你来干什么。”
钟苓苓抬手按在他的额头上,被烫得缩手:“你发烧了,怎么不说?”
生病使人脆弱,康梓岳心里头的委屈涌了上来,默默翻了个身,拿背影对着她:“没什么,不是大事,要是死了,也就这样了。”
阿福到底服侍“顾骁”有几年了,替他说到:“夫人,这段时间,爷都没睡个好觉,也没好好吃饭,天天看账算账,就想把上次亏的钱挣回来,这才弄坏了身子。”
钟苓苓看向桌上,一沓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奇怪符号。
阿福说:“爷说这是数学算式,算得很准呢。”
康梓岳此时说:“别说了,她这么讨厌我,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小环也为钟苓苓说话:“夫人也在画花样挣钱啊,说得谁没在努力似的,爷说的话怎么这么孩子气?”
钟苓苓有点无奈,又觉得好笑。
她打断了阿福和小环的争吵,说:“行了,爷在发烧,你们就别吵了。”
话音刚落,康梓岳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钟苓苓让小环把刚刚做的面饼泡水,沥干后再做成面饼汤,给康梓岳垫垫肚子,然后再拧干了巾帕,放在他额上。
突然听到康梓岳极小声地说:“不是我放走那只猫的。”
钟苓苓一愣,她其实已经知道,那天是猪猪自己跑的,不赖康梓岳,但是没想到他还在纠结。
她放轻了语气:“嗯,我知道的,一直没和你说清楚,让你在纠结,也是我不好。”
康梓岳借着这股劲,继续说:“布庄的事,我知道我错了。”
钟苓苓有点惊讶,她以为他这样自大的人,是不会亲口承认的,便应了声:“嗯。”
康梓岳慢慢转过身,说:“我以为我是现代人就是先进,其实我根本什么都不懂。”
钟苓苓轻轻叹了口气:“你别纠结,先养病吧。”
康梓岳低低“唔”了声,终于撑不住,闭上眼睛睡着了。
钟苓苓忽然觉得,其实康梓岳本性不坏,他更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至少,知道错了之后会愧疚,会想弥补。
她坐下来看了看他算的账,拨着算盘,算接下来的账,夜色渐浓,只余她一个影子。
康梓岳在梦里听着那算盘珠子相撞的声音,头一次,睡得极安稳。
因他生病,钟苓苓与他有些冰释前嫌的意思。
这期间,钟苓苓卖的花样做成了布匹,果然在妇人之间流行起来,有了资金,布庄运营、家中用度,都开始正常了。
这日她去布庄和掌柜对账,布庄的老账房前一阵告老还乡了,所以布庄总不得闲。
却瞧见一个背着行囊、衣裳单薄的老人家,偷偷拿半匹棉布塞到行囊里。
老人家神色紧张,走路都同手同脚了。
钟苓苓装作没看见,但有人却没领会她的意思,只听他大声说:“喂,你是不是偷了我们的布?”
这人正是康梓岳。
老人家吓得说话都结巴了:“什……什么布?”
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