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节
席一凡眼睛也有些红,那是他唯一的小师妹呀。
舒乐看着那盒骨灰盒,有些疑惑的拉着宋玄询问秦宁去哪了。
宋玄摸着她的脸,他之前告诉过舒乐,秦宁去世了的消息,当时舒乐还有些不理解,拉着他要找秦宁。
这一次她再次询问,他低叹一声,“秦宁,可能去了你妈妈去过的地方,她要去旅行。”
舒乐这才点头,哦了一声,安静的站在他身边,不再闹了。
韩君羽听着女人的哭声,有些不耐烦,让他们赶紧离开。
席一凡无奈,只能带着小宝离开。
韩君羽坐在卧室,盯着那盒骨灰盒,冷嘲一声。
“蠢妞,你的朋友都在看你,你高兴吗?”
没有回应,韩君羽死死地盯着她几秒,觉得眼睛酸涩,他深吸几口气,转身下楼。
在这个别墅里,每一处都有他和秦宁的记忆,有时候他都有些害怕留在这里,可又舍不得离开。
就是这么纠结又痛苦的,每晚抱着骨灰盒,似乎能心安。
可是噩梦里,总是闪现女人流着血的脸,斜靠在车窗上。
然后,砰的一声,车爆炸了,火光四溅。
他也随着那场爆炸,粉身碎骨。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在熟悉的卧室,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做了一场噩梦。
他能醒过来,而梦里被死的女人却不能回到他的身边。
僵硬的起床洗漱,换衣服的时候,他的手插在口袋里,摸出一颗奶糖。
他捏着奶糖的手指发颤,眼眶发红,但依旧没有眼泪。
把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却感觉一阵反胃,他立马跑到洗手间把奶糖吐出来。
看着掉在马桶里的奶糖,他眯了眯眼,按下按键,把奶糖冲掉。
奶糖冲掉了,可是留在记忆中的画面,却是越加的清晰。
女人眨着大眼睛,一脸讨好的从他口袋里摸出奶糖,吵着要让他给她剥开糖纸,把奶糖塞进她的嘴里的时候,她一脸享受,眯着那双琥珀色眼眸,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猫。
那一幕幕,像是尖锐的刺刀,一刀刀的扎在心脏上。
疼到无法喘息,却还要苟延残喘的继续活着。
她说了,他要替她去看这个世界上的美好的。
下楼吃早餐,看着桌上的清粥,他忽而有些愣神。
忽而,耳边听见女人软软的叫他名字。
“韩君羽,韩君羽。”
他猛地抬头,视线寻找,却什么都没有。
张婶看他视线在找什么东西,疑惑的询问,“韩先生,您需要什么?”
“张婶,你听见宁宁的声音吗?”
“……”张婶脸色有些白,她什么都没有听见呀。
韩先生,不会是见鬼了吧?
看张婶一脸古怪的盯着自己,韩君羽自嘲冷笑一声,低头吃东西。
韩君羽来到公司,如往常一般工作,开会的时候他有些走神,刚准备从另一口袋里拿手机,却拿出一个小发卡,他盯着发卡,再次听见女人软软的叫他的名字。
“韩君羽,韩叔叔,火好大,我被烧的好疼。”
“宁宁。”他猛地站起来。
“……”一群高层诧异的盯着他。
宋玄诧异的盯着脸色煞白的韩君羽,有些担心,“总裁,你没事吧?”
韩君羽转头,认真的询问;“宋玄,你听见宁宁的声音了吗?”
“……”
这是在盛安的会议厅, 怎么可能会听见秦宁的声音?
“总裁,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宋玄担忧。
“没听见吗?”
韩君羽回神,脸色恢复淡漠,可他眼中失望掩饰不住。
宋玄拧眉,心中的担忧越加浓烈。
最近韩君羽不太正常。
之后几天,他又发现,只要韩君羽走神的时候,他就会听见秦宁的声音。
他怕出事,找到肖爵,让肖爵来给他看看。
肖爵给韩君羽做检查,眼神有些复杂,但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等韩君羽离开,他才几个朋友都请到往常去的地方,告诉他们。
韩君羽可能是有了抑郁,更麻烦的是他还出现幻听。
有什么事不开口说出来,一直闷在心里的人,受了这么大的伤害,有些抑郁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抑郁就是情绪上的感冒,偶尔感冒只要开点药就能治疗好的。
可是韩君羽出现了幻听,这种情况就不好说,这种幻听,要是加重可能影响他的行为,做一些伤害自己的行为。
哎,几人对视一眼,都很担心。
情深,不寿呀。最近韩君羽看起来挺正常的,但他心里还是在责怪自己,是他害死了秦宁。
第646章 给秦宁办葬礼
心病,还要心药医。
肖爵和程墨私底下商量,还是要劝说韩君羽给秦宁举办一场葬礼,用这种仪式让他心里接受秦宁已经去世的事实,才不会越陷越深。
这个道理程墨知道,可是想让韩君羽举办葬礼,这可比登天还要难。
不过再难,他们还是要尝试一下。
夜晚,灯红酒绿的街道,韩君羽开车,视线瞟了眼窗外的等,忽而看见路边有个穿着粉红色运动装的女人像秦宁的背影,他惊得立马刹车,跑下车去找人。
当他满是希望,一只手搭在那女人肩膀上,那女人转头的时候,那希望就如玻璃碎了一地。
那不是秦宁。
他说了一句抱歉,回到车上,又听见了秦宁的声音。
“韩叔叔,韩叔叔,这里好冷。”
“宁宁,”
韩君羽想要让她多说一句话,可是车后面的刺耳喇叭声却惊醒了他。
他抬眸看见车后面,因为他停车,后面堵了一条长龙,他拧眉启动车。
来到几人经常来的会所,韩君羽因为迟到,被要求喝酒。
他也没有拒绝,仰头喝下三杯酒。
程墨看着他被呛到,给他倒了杯清水,然后试探的说,按照南康市的习俗,死去的人不办葬礼,真的会孤魂野鬼,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难道不希望秦宁能找到回家的路?
韩君羽面无表情的听着,却没有回答,那意思很明显,就是拒绝。
肖爵再继续和他商量,但依旧没有得到他的同意,几人都很头疼。
程墨没了办法,就把话挑明了,说他现在有轻度的抑郁,需要治疗。
对于他的话,韩君羽没有丝毫意外,似乎他对自己的情况非常清楚,甚至还挺享受其中。
几个人都气得够呛,软硬兼施都没用,气得灌他喝酒。
韩君羽来者不拒,虽然他酒量好,可也耐不住几个人一起灌。
最终是程墨开车把他送回别墅,他刚到别墅里,也许是酒精麻醉,他的大脑有些迷糊,走到客厅就笑着盯着二楼。
程墨顺着他的视线,发现二楼什么都没有,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韩君羽,你在看什么?”
“宁宁。”
“……”程墨咬牙,扶着他上楼。
到了卧室,韩君羽又盯着窗边,嘴角勾着笑。
程墨再次顺着他的视线,看着漆黑的床边,什么都没有,揉了揉眼睛,怕自己也眼花。
“韩君羽,别以为装醉就自欺欺人,她死了。你不可能再见到活生生的她,你所听见的,看见的,都是假的!
接受现实,给秦宁举办葬礼吧。”
这男人说话,一向是冷静又冷漠。
韩君羽迷茫的抬头看着他,发出笑声。
“程墨,我知道,但我舍不得。”
舍不得那些幻觉消失,他深知还在想办法去制造那些幻觉。
不能感觉她身上的温热的体温,远远地看她一眼也好呀。
程墨听得心酸,骄傲如韩君羽,他能力超群,有什么东西得不到?
可越是强悍的人,一旦被击中弱点,就是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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