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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紧手,做出跳交谊舞的模样在客厅里陶醉地踩起舞步来。
等跳到沙发边, 他才意犹未尽地重重往后一仰,靠坐在了沙发上,呼吸还有些不平稳。
他勾着唇角,闭眼用手指在扶手上打着节拍。
半晌,他手指忽然一停。
孟赴猛地睁开眼,死死盯着天花板,额角青筋渐渐浮现,双手死死攥紧。
头疼欲裂。
很快,他瞳孔一点点放大,目光变得涣散。
他僵硬且机械地起身,从桌下抽出藏好的手.枪,然后手臂一点点弯曲,将枪.口抵住自己的太阳穴。
“不……”
他涣散的目光忽然聚拢,手用力至指节青白,咬紧牙关拼命将枪.口挪开,手.枪连同他的手一起重重砸到桌上。
“为什么……”为什么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放下?”孟赴忽然听见脑海里一道淡漠到极点的嗓音,“举起来,对准你自己的头。”
“不……你是谁?”
“我?”对方淡淡道,“你无需知道。”
孟赴死死压制住自己的右手,血液因过分用力而上涌,“不可能,我不会让你控制我。”
“你可以试试。”
客厅里陷入诡异的沉寂,只剩下困兽似的挣扎喘.息声。
忽然间,孟赴四肢骤然僵硬,下一秒如同提线木偶一样往后坐回沙发上,右手握紧手.枪抵住太阳穴。
他面色漠然地扣下扳机。
“砰”地一声,他重重瘫软在沙发上,枪从手上脱落滑到了地毯上。
……
“自杀?”
“是的。”阿争答道。
钟虞有点回不过神。虽然两人没有什么太深的交集,但毕竟前几天才见过面,而且对方还和从前接触过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好好的突然自杀了?报纸上有没有说原因?”
“说他疑似做了什么不干净的生意,大概是被人揭发后自觉颜面尽失便在家中自杀了。”
不干净的生意?
钟虞将信将疑,轻轻“嗯”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
“钟小姐也不必太伤感了。报纸上说的含糊其辞,称他手上的生意不干净,那兴许就是跟鸦.片有关也说不定。真要做了这种缺德事,那就不值得同情了。”
“我知道。”她颔首。
这个话题没有再继续深入下去。
*
“聿生?聿生?”
靠在椅背上的男人蓦地睁开眼,手下意识地飞快摸向后腰的枪套。
贺远伸手按住他的动作,“别紧张,是我!”
傅聿生浑身一点点松懈下来,懒洋洋地靠向椅背,嗓音里带着些疲倦的沙.哑,“怎么了?”
“已经拿到他们确切的接头消息了。”贺远瞥一眼他眼底的红血丝,“回去休息吧。”
“在哪儿?”傅聿生闭眼捏了捏眉心。
“三天后许家办的归国宴上,他们想早日在钰城站稳脚跟,可想而知必会邀请陆家和各国领事馆的人。”
“知道了。”
“要我说你何必这么拼命,航校难道还缺调查这事的人手?你只管开你的战机不就行了。”
“李颂山跟关奉伦都被上头的人盯着,一举一动都束手束脚,麻烦。”
傅聿生淡淡说完便站起身,贺远见状追问一句:“你去哪儿?回公馆?”
“德国人送来的飞机还等着试飞。”
他“哦”一声,盯着傅聿生的背影,“我准备去枫白渡打发时间。”
后者脚步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你可千万别来,我还想跟盖露跳舞呢。”贺远轻哼。
“不来。”傅聿生不咸不淡地扔下两个字,径直打开门出去了。
……
傅聿生坐在车里,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顺手松了松领带。
他原本是打算回航校,结果一遇见李颂山就被对方劈头盖脸教训一顿,说这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开战机上了天也只有栽下来的份。
话虽难听但道理不假,他无奈,只能妥协说回去休息,李颂山这才满意。
他睁开眼发动车子,朝公馆的方向开。
开到某条街的岔路口时,傅聿生无意中瞥见一个黄包车夫拉着车从街边经过。坐在车上的女人穿了一身橙色的旗袍……他一怔,再看一眼对方的脸才发现认错了。
不是她,哪怕同色同样式的旗袍,别人穿在身上也难有那种独特的风韵。
傅聿生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方向盘。
这几天格外忙,事情又棘手,因此从阿争递来的消息里得知她一切都好后便没再怎么多想。这会勉强有间隙松了口气,那晚的回忆便又涌了上来。
蓦地,他转了方向盘,调转车行驶的方向,朝着阿争给的地址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