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好,我送你们。”
次日天大亮,韩穆薇才收功,这会韩穆琦已经不在房里了,她做了一套锻体辅助之法,整个人都舒坦了才出客店。昨日她已开始炼化第二颗雷力丸,过程进行得非常顺利,按着这个速度,在金丹之前炼化这些雷力丸还是有可能的。
出了客店,韩穆薇就顺着巷子朝着东边走去:“菩菩,你说东、陈两家是怎么回事?”
她自进了这香樟城就在想这个问题,两府上下三千多人,而且据传消失的人里还有化神、元婴者,除非来的是炼虚境以上的大能,且能一招灭杀三千多人,否则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这也难怪世人会怀疑净覃寺。
“玄明身上有血蛊,”蛊虫一旦被种下,大多是很难被发现的,尤其是还未被孵化的蛊卵,小天菩抱着胸坐在韩穆薇的神府里:“要不是那只蛊卵被封印在他的神府里了,我也发现不了,想来是净覃寺的高僧动的手。就不知他这血蛊卵是来自他爹娘,还是出生以后才被种下的?”
血蛊是传自上古时期,那时部落成群,常有征伐死伤,而血蛊则多是被用于种族血脉牵引。它除了后天种下,最主要的传播方式就是通过血脉、交合两种。
一个影子在韩穆薇脑中一晃而过,她正想深挖,就被一叫卖声给打断了,再想脑中已是一片空白,无奈只能先放弃。
既然那小哥叫得这么欢,那就过去瞧瞧吧,她走向叫卖的小摊,一块四四方方的黑布上摆放了百来件东西,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
不等韩穆薇问,摊主小哥就自行介绍了,吧啦吧啦地说了一大堆,总之一句话,这些东西都是他舍生忘死从千阳山上带下来的。
韩穆薇翻看了摊上的几块石头,这小哥比昨天那大胡子靠谱多了,至少没拿块岩浆石充数。石头看完了,没入眼的,她眼珠子一转就朝着旁边堆在一起的几样小东西看去,动手翻了下,一颗指甲盖大的水蓝色珠子滚到了脚尖前。
韩穆薇捏起珠子,拿高对着旭日,眯着一双杏目看了好一会,才问道:“道友,这个怎么卖?”珠子很漂亮,日光之下里面好似有水流一般。
“您要是真心想要,就给十块下品灵石吧,”摊主小哥也很无奈,苦笑道:“别看这珠子里面好像有水,可确确实实是我从千阳山上带下来的。”这话他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却没一个人相信,不过也不怪,谁不知道千阳山是万火窟呢?
她信,韩穆薇非常干脆地取了十块下品灵石给了摊主:“这珠子我要了。”
箫箫的那张绢纱是用鲛纱炼制的,玄明那块是出自香樟东家,也是用鲛纱炼制的。绢纱上画的是千阳山,可鲛纱却是来自鲛人,而她手里的这颗水蓝色珠子是鲛人眼。
“准确地说,这是鲛皇眼,”小天菩补充道:“只有鲛人皇的眼睛离了肉身才不会化成珍珠,依旧是活的。薇薇儿,你说千阳山下会不会有暗流?”
这里离无望海可不止万里之遥,千万里之遥都不为过,正因为这点,深海鲛皇的眼珠子出现在千阳山才叫人不得不深思。
韩穆薇收起了鲛皇眼继续逛:“我也不知道,不过离这不远不是有一个卧龙湾吗?”卧龙湾也很奇怪,不提那么大的一条河里没有一条鱼,就单论几十万年来,只要走水路过卧龙湾没出过人命这事,就够堪称神奇了。
说道卧龙湾,小天菩就沉默了,有些东西只能等薇薇儿长成后自己去取,现在多说无益。
在香樟城里逛了两天,韩穆薇除了鲛皇眼就没再买其它的了。这日天才麻麻亮,他们一行五人便出了香樟城,直奔千阳山。
越靠近千阳山越是火热,未名和韩穆箫都身具火灵根倒是没什么感觉,韩穆薇脖子上挂着小天菩编织的颈链,颈链的吊坠就是那颗鲛皇眼,这会也正适意。韩穆琦是水木灵根,用水灵力相抵,也不会感觉不适。
倒是玄明,他是木灵根,火克木,常年待在千阳山上可不利于他的修炼,韩穆薇在想这样做值得吗?
次日申时,他们终于到了千阳山。离得老远,韩穆薇就看到了缕缕烟雾,控着飞剑抵近,千阳山真是名不虚传:“我都闻到了一股焦土的味道。”
“习惯了就好,”玄明眸中墨色渐浓,他是木灵根,本不应该拜在净覃寺门下,可为了东、陈两家,曾祖不顾他父亲的反对,执意将他送来了香樟城,自此他父亲就再未回过项城:“我们先下去找地方布阵调息,明日一早就进山。”
“好”
今夜韩穆薇未再炼化雷力,运转着《纯元诀》引导着灵力在经脉中游走,几个大周天下来,她已经恢复到了巅峰状态,正想继续吸收灵气修炼,耳边却传来隐隐约约的歌声,右耳微动细听,断断续续的,也没能听出在唱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歌声很动人。
眼睫微动,睁开了双目,见其他四人都没什么异常,韩穆薇就清楚问题是出在她身上。低头看向挂在脖子上的那颗鲛皇眼,伸手将它拿起,也不知道小天菩用了什么手法,一根碧绿色的丝线延伸出无数条根茎,就好像扎根在鲛皇眼的表面一样。
韩穆薇双目盯着裸露在外的那大半边珠子,眉头拧得死紧。此时鲛皇眼中不再只是水流,而是出现了画面,一位有着金黄色鱼尾的鲛人自由自在地摆动着漂亮的鱼尾,飞快地在深海之处游动,鲛人很美,比她家小天菩还要美……
“薇薇儿,她没有我美,”小天菩不高兴了:“她就是条鱼,而且一看就知又是恶俗的鱼爱上人的鬼故事,鲛人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丧在鲛人谷的人数都数不清。”
“对,你漂亮,”韩穆薇立马改口:“我一向帮亲不帮理,”自己惯出来的臭脾气,昧着良心也得好好哄,“这鲛皇眼是怎么回事?”
小天菩撅着小嘴,虽然想闹脾气,让薇薇儿再哄哄她,但也知现在不是时候:“鲛皇在跟你讲她的事,”金色的鱼尾代表着这个鲛人身具皇族血统,“喏,我就说又是恶俗的鱼爱上人的故事。”
还真是,韩穆薇看着那个鲛人离开了深海,金色的鱼尾化作了一双线条完美的大长腿上了岸,然后认识了一位十分俊美的青年,接下来就没了,鲛皇眼又只剩水流。韩穆薇放下鲛皇眼,看向玄明:“菩菩,玄明身上有鲛人的血脉吗?”
“没有,”小天菩还没消气:“人妖交合哪那么容易诞下子嗣?况且这还是只有着金色鱼尾的鲛人,血脉更是难续。”
韩穆薇点首:“我知道了,”后闭目继续修炼,这次没有鲛人在歌唱了。
次日天刚破晓,他们便撤阵进山。玄明对千阳山外围非常熟悉,虎头岗也并不难寻:“我幼时因为想家,私自下山误闯过一次虎头岗,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被传送了出来,自那起,直至筑基,我才再次踏足千阳山外围。”
虽然净覃寺建在千阳山脉上,但其所占据的地方是一处天然大阵的中心,严格来说净覃寺所在的地方是这千阳山脉上唯一的净土,加上后期的清剿,法阵圈围,那里已然脱离了千阳山。
头顶烈日,脚踩着像是要冒烟的岩石,韩穆薇右手握着龙战戟,紧跟在韩穆箫身后。他们已经入了千阳山的外围。韩穆琦的额上早就开始冒汗,不过她丝毫不在意,双目依旧不停地查看周围。
未名断后,千阳山不愧为四大险地之一,虽然自入山以来,他们还未遇见什么突发状况,但这里怪石嶙峋适合隐蔽,山岩陡峭更便于偷袭,而且山道……
“小心……”
大家都处于全神戒备的状态,未名话音未落就已都出手。
韩穆薇眼角余光刚扫到一抹暗影,便右手一翻,未作迟疑飞速出击,枪头将那抹暗隐摁在了岩壁上,是霍焰鼠。不好,这东西一出现就是一群,而且十分记仇。果然她刚解决一只,十多只畜生就盯上了她。
韩穆薇右手拔下龙战戟,稍退半步,左手紧握成拳,笔直捣向前方,一只灰黑色的霍焰鼠迎头撞上,顿时就没了气。龙战戟枪头一挑,从上面跳下来的一只也被戳穿了喉咙,顺手放出了小九儿。
刚出兽环的小九儿,抖了抖油光水亮的黑毛,伸了个懒腰:“喵嗷……”
它这一叫,有几只胆小的霍焰鼠都被惊得从山壁上掉了下来,正好方便了韩穆薇,手脚并用,杀一只少一只,跟在她身后的韩穆琦还捡了两次漏:“小九儿,再叫几声,今晚姐姐给你吃好的。”
“喵嗷……”
小九儿可不吃白食,懒腰伸完了,坐在韩穆薇的肩上,一声接一声地叫着,有那胆大的霍焰鼠见它不动,还以为它是只病猫,结果冲上来,就被它一爪子抓成了几块。
一行人不停地杀着霍焰鼠,可即便是有小九儿在这镇着,那些讨厌的老鼠还是不要命地攻上来。
这些霍焰鼠虽然只是二阶妖兽,相当于人类练气巅峰,但数量太多了,像是杀不完一般,而且霍焰鼠的爪子有毒,要是不小心被挠了一抓,不见血还好,要是见了血,浑身立时奇痒无比,失了战力就只能给这群霍焰鼠加餐。
韩穆薇看着岩壁上那些乱窜的东西,只觉他们是闯了老鼠窝:“往前走,不能停下来。”血腥味太大,会招来大家伙的。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玄明眼中闪过一抹嫩绿,右手翘起莲花指,左手抓着一把种子撒向了山壁,那些种子立时生根发芽,抽出藤蔓,圈住经过的霍焰鼠。韩穆薇等人见状,立马劈宽山道,一边杀着霍焰鼠,一边随着玄明飞快离开此地。
一路击杀,霍焰鼠紧追不放,韩穆薇拿出一粒剑气球:“快散,”剑气球出手,带着凌烈寒气的剑气如银白色的水波一般飞快地荡向紧追在后的霍焰鼠。
玄明卷起韩穆箫,未名一把抓着韩穆琦飞掠向前,韩穆薇在掷出剑气球的瞬间后掠空翻,踩着流云靴跑得比玄明还快上一点。
在千阳山中狂奔了近一个时辰,他们才甩了霍焰鼠。一停下来,玄明就给每人来了几个大水球:“身上沾着霍焰鼠的血味,它们还是会寻着味道找来的。”
韩穆薇闻言,想想自己刚刚杀的那些霍焰鼠,便又取出两枚水球符,再给自己去去味,又给小九儿洗洗爪子:“走吧,”这地方可不能多待,撸了一把小九儿,戏谑道:“你不行啊,那些霍焰鼠都不怕你。”
“喵嗷……,”小九儿黑色的猫眼中金光一闪,两后腿一蹬,筷子长的猫身拱起,当空一抓,一只足有一尺长的白色老鼠被抓成了两半,掉在了地上。
“快走。”
韩穆薇眼中厉色尽显,伸出一只手,刚落地的小九儿立马跳上了她的手。一行人继续跟着玄明在千阳山中窜逃。相比于之前的灰黑色霍焰鼠,这些白色霍焰鼠更厉害,虽然数量不多,但它们速度更快,还能隐身。
一边窜走一边杀霍焰鼠,直至天黑他们才真正摆脱了霍焰鼠。玄明知道那些霍焰鼠为什么不再追了,因为这里有焕狸猫的尿骚味,小黑猫一只它们根本就不怕,但焕狸猫和霍焰鼠一样,都是群居妖兽。
辟了一个山洞,韩穆箫布上防御阵后,一行人才得放松,各自无言,开始调息。
山洞外月华正盛,韩穆薇突然睁开了眼睛,低头看向鲛皇眼:“菩菩,现在什么时辰?”昨夜也是这个时候,她的耳边有歌声回荡,不过今天那歌声好似更清晰了。
“正好子时,也是月华最盛之时,”小天菩现在越来越肯定千阳山下有鲛人:“千阳山阳气过重,鲛人喜阴。一天之中就这个时候鲛皇眼会有异样,歌声越来越清晰,说明咱们离那只鲛人越来越近了。”
韩穆薇看着鲛皇眼中的景象,和昨夜的画面一样,只是这次内容多了一些。鲛人离开了深海,上了岸,寻到了心喜之人,跟随他游历大陆,最后来到了香樟崖,画面停顿在了香樟崖,鲛皇眼又再次恢复了平静。
“没有香樟城,”刚刚鲛皇眼中闪现的画面只有香樟崖,而香樟崖下没有香樟城,韩穆薇看得很清楚,香樟崖下是一片香樟林。
“胖胖,你在看什么?”韩穆箫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修炼,韩穆薇挑起挂在脖子上的那颗珠子:“这个,”见玄明也睁开了眼睛,她便随意问了一句:“您见过鲛人吗?”
玄明双目微缩,不明白韩穆薇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活的没见过,但幼时我有在我曾祖那见过一幅画像,据说那是我曾祖母的东西。”
韩穆薇听完后,眼睫微敛:“你知道东华茗有灵宠吗?”她怀疑鲛皇看上的那个青年俊小伙就是建了香樟城的东华茗。但既已有了鲛皇在侧,那东华茗的道侣陈曼又是怎么回事?
“应该没有,”玄明并没有因韩穆薇直呼东华茗名讳而心生不喜,相反他一直都认为香樟东、陈两家的消失与东华茗脱不了干系,虽然后人对他的评价很高,近乎完美,但就是因为太完美,才让玄明起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也不知道,”韩穆薇轻摇着首:“东华茗的夫人陈曼呢,是飞升了,还是坐化了?”她知道东华茗在香樟城建成不到千年就飞升了,但陈曼却没听说过。
玄明虽不知道韩穆薇到底知道什么,但他还是有问必答:“消失了,无人知道她是坐化了还是陨落了。”
他也想尽快将东、陈两家的事弄明白,然后孑然一身的活。他曾祖说,曾祖母给了他们命,他们就必须要了却她未了的心愿。这话他认同,但了了她的心愿之后,他就只是玄明了。
十万年,东、陈两府的人就只有三千人?韩穆薇算了算自家的人口:“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既然你没有什么要问的了,那我就来说说咱们目前的情况,”玄明凝视着韩穆薇的脸,余光扫到韩穆琦也停止了修炼,便拿出了手绘的那张地图:“我们现在已经入了外围,在这个位置。”
“焕狸猫的领地?”地图上有一只猫儿,韩穆琦收了皎狐之后,特地去了宗门臧书阁刻录了一份《万妖谱》:“怪不得霍焰鼠不再穷追不舍了。”
玄明手点地图:“从这里到虎头岗不出意外只需两日,”只是千阳山中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始料不及的意外,“焕狸猫还算比较客气,一般咱们不找它们麻烦,它们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比较麻烦的是这个地方,”韩穆箫指向地图上的三条蚯蚓线:“这不是河,而是岩浆湖,咱们走的是去虎头岗最短的一条线,如果不想渡岩浆湖,就得绕道千阳山的背面。”
“绕去千阳山的背面太远了,”韩穆薇估了下至少得要三个月,她看向玄明:“您的种子还够吗?”
“够的,”他明白韩穆薇的意思,岩浆湖上有炽鸟,无论是御剑飞行还是乘坐飞行灵宝都不是上上之选:“我这里还有荆棘刺藤的种子,那个用来在岩浆湖上架桥更容易。”
韩穆琦觉得这方法可行:“岩浆湖里有地火种,随时都可能会迸发,湖上又有炽鸟,御剑飞行,两头兼顾,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掉落飞剑,”他们不是风灵根又还未成就元婴是不能踏空而行的,“飞行灵宝再好,也经不住炽鸟撞击,目前来看就只有这个法子还行。”
“那就这样决定了,”玄明看向未名:“到时你护着些韩穆箫,我带着她,一鼓作气横跨岩浆湖。”
未名看向韩穆薇,韩穆薇立马领会过来:“我自顾自没问题,”她还有小九儿傍身、小天菩暗助,不会有事的。
“那好,”未名点首,后看向玄明:“你带着韩穆箫,我带韩穆琦。”他知道玄明走的是无情道,也不怕他会对韩穆琦起什么心思,他担心的是,玄明看着韩穆琦会在关键时刻犯病。
“多谢你们的好意,我们自己走,”韩穆箫跟韩穆琦不约而同地出声,后对视一眼不禁笑了。
第97章
玄明原还想说什么,可瞧着二人意已决的样子,便不再多言了,仙途艰难唯靠己,他们这些外人至多从旁照顾一二。
“也行,”未名稍愣了一下,便笑了:“到时大家都互相关照点,我相信岩浆湖不难渡的。”他是火灵根,丹田内又有寒灵冰极焰,岩浆湖于他并不能构成威胁,讨厌的是盘旋在岩浆湖上那些数不尽的炽鸟,它们最喜食人眼。
“放心,我们不会把命视若儿戏的,”也许她和小十四没有小十三厉害,但韩穆琦相信他们也不差,更实在点说她相信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坐在边上的韩穆箫也附和道:“六姐说的正是我想说的。”
未名点头,后瞧了瞧洞外:“时辰还早,我们再调息一会,寅时出发。”
“好”
果如玄明说的那般,只要他们不主动去招惹焕狸猫,焕狸猫就能视他们如无物。在焕狸猫领地里穿行了一日,韩穆薇一行人也有正面遇见过成群的焕狸猫,但那群猫儿看见他们舔了舔唇便走了。
将要出焕狸猫领地时,玄明撒了一把种子在地上,翘起莲花指:“阿弥陀佛,”话音刚落那些种子就破壳生根发芽,转眼间便长了半尺高。
原来是火岭荷,韩穆薇抽了抽鼻子,淡淡的芳香带着股清爽,吸进鼻子里凉凉的很醒神,这是焕狸猫最喜欢的灵植。果然他们还未出领地,已有焕狸猫寻着味道来到了火岭荷丛里嬉戏打滚。
今夜又是子时,韩穆薇再次听到空灵动人的歌声,这次的歌声更清晰了,她默默地听着,两滴清泪从眼角处溢出,顺着脸颊向下在如花瓣似的下巴处汇合,后又从下巴到颈项,终来到了鲛皇眼。
泪慢慢浸入鲛皇眼,水蓝色的珠子泛起淡淡的荧光,珠子里出现一点金黄,后慢慢扩大,一只有着金黄色鱼尾的鲛人从金黄色的圆孔中窜出,端坐在珠子里。
这时韩穆薇已经微湿的眼睫轻颤,慢慢睁开了一双被泪洗过的双眸,她伸手触摸了下自己的脸,后看着指上的泪轻笑。
沾着泪的手拿起挂在脖子上的鲛皇眼,不禁拧起一双新月眉,瞧着珠子中端坐着的那只正在凝视她的鲛人,她发现她跟这只鲛皇眼之间好似有了一丝牵连:“菩菩,这是怎么回事?”它不是说这只鲛皇眼的主人还活着,所以不能认主吗?
小天菩叹息道:“应该是这只鲛皇眼的主人在挖去它时,对其施了咒术,而能破解咒术的便是悲情泪,你刚刚听着她的歌声,有伤悲痛惜之感,泪水浸入了鲛皇眼,它现在虽还不完全属于你,但你与它之间已有联系。”
韩穆薇神色平静地看着鲛皇眼中的鲛人:“太痴了,”鱼脑子就是好吃不好使。
鲛皇眼中的鲛人好似知道韩穆薇在想什么一般,瞪了她一眼,便甩尾巴走了。没了鲛人霸占,鲛皇眼又开始继续昨夜的事。正如韩穆薇猜测的那般,鲛皇看上的青年就是香樟城之主——东华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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