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他从小就会搞这种小心机,明目张胆地卖惨那种事沈子琛才不会做,只有引导别人自己去发现,那些蠢货才会觉得他们猜测的都是事实。
眼看着10个容貌点成功增加,沈子琛终于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虽然现在还没有回本,不过一旦被软件篡改过的视频相应播出,他的容貌点就可以成倍的增加了!
至于江灼会不会一气之下不保护他,沈子琛更是毫不担心,现在这事盯着的人太多,自己只要再出一点的问题,其他人能被活活骂死,更何况江灼还是公干,再生气也得把他保护的好好的。
就是这样才对,之前就不该那样憋憋屈屈地去试图讨好别人,看着评论区里一水对自己的担心和慰问,沈子琛心里总算是得劲了。
大约又过了一会,门轻轻响了一下,有人进了房间,沈子琛迅速将手机收好,闭上眼睛装睡。
苏戴的声音在旁边轻轻叫了一声“小沈”,他也权当没有听见。
苏戴踌躇片刻之后走了,下了楼之后,岳庭飞问道:“他说什么?”
苏戴在桌边坐下,摇了摇头:“他在睡觉,我叫他他也不答应,我就下来了。”
他心里也清楚,这不是沈子琛没睡醒,人家明摆着不想沟通,你把嗓子喊哑了也没用。
沈子琛没吃完饭就上去了,其他人却都是刚刚看见微博上发生了什么,个个满脸茫然,不知道这是在闹哪一出。
岳庭飞道:“叫不醒是假的,不想说话是真的吧?为什么他受伤的事咱们都不知道?他真像微博上说的那样,是因为这个生气吗?”
迷诺一边看着自己微博底下腥风血雨的评论区,一边恼火地说:“不知道!明明咱们几个也算是当事人,我怎么觉得网友们知道的比咱们知道的还多,一个个在我这里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欺负过沈子琛了。什么意思啊?”
李清佳猜测道:“大概是他受了伤觉得没面子没跟咱们说,然后咱们也没有问,沈子琛觉得受到了忽视,所以……?”
迷诺道:“靠,这还得发现,他是女人吗?还得大家哄着!”
江灼在稍远一点的位置倚墙站着,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也在翻看手机上的各种评论,要不是看见微博,他也没注意到沈子琛身上还有伤。虽然这点伤在江灼眼中跟擦破皮的区别也不算大。
他隐约觉得沈子琛的举动非常有趣,就像是故意利用自己的异常行为引导其他人去关注直播细节,再把他的“伤势”挖出来似的。
其实看透了都是套路,其他明星也不是没有用过自黑的方式来炒作,一般就是将自己的负面消息爆料给媒体或者营销号,等到真真假假闹上一波之后再出来澄清,热度保证能上去。而沈子琛格外高明,竟然以一己之力就把这些事都给办妥了。
但他的目的是什么呢?费这么大劲就为了让网友骂自己两句,没意义啊。一旦节目播出,有没有人排挤他岂不是一目了然……
江灼想到这里,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那份还没有播出的节目视频。
沈子琛要把今天的所有行为彻底做一个漂亮的收尾,视频才应该是最有力的证据,难道他在这当中做了什么手脚?
江灼的脑子向来转的快,行动力也是一等一,想到这里把手机往兜里一放,转身就出了房间。
他本来就站在门边,一屋子人正讨论沈子琛的事讨论的入神,只有云宿川最先注意到了江灼的动作,从后面追出门去,跟了几步,抓住他的手腕:“干什么去?”
江灼回身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我想起点事,去找梁导演问问。问明白了再和你说。”
云宿川顿了一下,江灼就转身要走,他主要是觉得沈子琛手里也有个app,随时有可能开始下一步的行动,要抓紧把握时机。要是跟云宿川从头到尾解释就麻烦了。
结果步子还没迈出去,就听云宿川问了一句:“你一会还……回房间吧?”
江灼莫名其妙,本来想说我不回房间能去哪,结果看了看云宿川的表情,他陡然意识到对方是在真的担心着这个无趣的问题。
有点可笑,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心软。
江灼道:“回。”
云宿川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好像也觉得自己有点傻,自嘲地勾了下唇角:“那就好!”
他的神情恢复常态,惫懒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说道:“那你去吧,回来我有话和你说。”
江灼忍不住道:“你还要说什么?我不想……”
云宿川不容他把话说完,洒脱的一转身扬长而去,江灼下意识地跟了一步,然后顿住脚步,终于也还是往梁导演那边去了。
由于节目播出的时间太快,后期制作人员此时全部都在加班加点地进行剪辑,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咖啡味,估计不少人都是前一天一夜没睡。
江灼一进门手机就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正是梁导演。
梁导演正皱着眉头站在一台电脑后面,看着剪辑师制作视频,手里攥着手机,听见江灼那边的铃声,他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要找的人已经来了,迎上去叫了一声“江少”,说道:“我正要请你过来一趟。”
江灼一眼看见他面前的电脑屏幕,心里已经有了五分猜测:“是不是录像出什么问题了?”
梁导演答非所问地说:“你们在录节目的时候,跟沈子琛之间是……”
他本来想说是不是结下了仇或者故意整治他,但是这话可不好出口,梁导演说到一半不知道怎么表达,示意后期给江灼让了个位置,说道:“江少,你看看吧。”
江灼坐在电脑前看了一会,发现录像上大体的经过和内容都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如果仔细一点就会发现,很多小细节都跟他印象中的不一样了。
比如他过去救沈子琛,变成了他把沈子琛甩开,带着别人先走,沈子琛每回笑容满面地跟他说话时,江灼的表情也都是极度不耐烦的。
江灼比较冷淡是肯定的,但绝对不可能把情绪表现的这么外露,都是成年人了,上镜时基本的表情管理每个人都会做。
江灼看了一会,不置可否,只是问梁导演道:“后期打算把这里剪辑成什么样子?”
梁导演摇了摇头:“后期剪不了这里。”
当这录像被拍下来的时候,很多太过于夸张和奇幻的地方已经经过了过滤,被普通的摄像机拍的和特效一样,剪辑任务原本不重。梁导演将整个录像过了一遍,觉得十分惊讶,不知道江灼和沈子琛之间有什么恩怨才会弄成这样。
如果单从这方面来看,沈子琛会生气真的不是没有道理的。一旦节目播出,接下来会吸引的热度的争论此时此刻就能想见。
可是一来在梁导演的印象中,沈子琛可从来不是个任人排挤还忍气吞声的小可怜形象,他不太相信录像的真实性。二来所有的嘉宾们还要依靠江灼和云宿川来保护,就冲这两点,他也不能为了制造爆点就把这些东西给播出去。
梁导演本来是让剪辑师将部分片段稍微剪下去一些,再调整一下事情发展的前后顺序,可是剪辑师一上手,他们才惊讶地发现那些地方根本就修改不了。
梁导演想到沈家,一开始本来还举棋不定,但左右衡量一番,终于还是咬了咬牙,无奈地把江灼给叫了过来。
江灼听了会也明白了,毋庸置疑,这肯定就是沈子琛做的手脚,也是他留下的所谓后手。
种种迹象都表明出了一件让江灼很是不愉快的事情——沈子琛这次直播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让观众看他怎么削自己。
不过要是这么想的话,反过来说,只要沈子琛没有赢过江灼,恐怕他也就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奖励了。只是用个什么招比较好呢?
江灼琢磨了一会,忽然想起了从鱼肚子里拿到的那支小金笔。
他放下鼠标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在app里找了好一会,最后发现点进个人中心处有个道具栏。
后几个栏位都锁着,第一个栏位上显示的是不昼石的图像,现在已经变成了灰色,第二个栏位则就是一个用虚线圈起来的笔形。
江灼点了一下,蹦出来一个对话框问他“是否确认绑定”,后面跟着是否两个选项,他又选择了是,原本虚线的图标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电脑中被沈子琛20个容貌点换来的软件无声无息地碎裂开来。
江灼将录像关闭,然后重新点击打开,又看了一遍。
梁导演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见江灼重播,也就在旁边无所事事地看着,结果越看眼睛瞪的越大,震惊地发现很多地方播放的内容都跟之前不一样了。
江灼不就是拿着自己的手机摆弄了一会吗?他做了什么?
江灼轻描淡写地说:“刚才视频里面有邪气,所以播放出来的都是幻象,现在被我清除之后就好了。”
别的梁导演不懂,但他现在这种说法可就真的有点糊弄人了。哪有邪气别的不干专门改视频的,改出来的内容还是全对沈子琛有好处。
他想起之前剪辑师怎么修改都无法成功的怪事,心中一凛。
在此之前,梁导演心里还在想,这件事他把江灼给叫了过来,就等于是站在了沈子琛的对立面,有点担心被沈家记恨,现在看来,可不是娱乐圈里简单的勾心斗角事件啊。
他觉得不该自己知道的不能多问,别的都顾不得了,摆脱诅咒才是大事,毕竟那么多条人命呢。
梁导演于是干脆地说道:“好。那我让后期尽快制作,争取节目能够如期播放。”
江灼想了想道:“好,那就劳你多辛苦了。”
说完之后,他没有留在那里继续围观剪辑,跟梁导演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中午经过一番拍摄,他们吃完了饭本来就已经将近三点,后来轰轰烈烈讨论了一番微博上面的血雨腥风,再加上从头到尾看了两遍录像,等到江灼回房,天都黑了下来。
他将手按在门把上,心里感到微微的紧张,还有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云宿川的感觉,结果推开门之后发现人不在,不由松了口气。
云宿川显然已经回来过了一趟,只是不知道又被谁给叫走了,房间里收拾的干净整洁,连两床被子都被叠的整整齐齐。
江灼在门口站了一下,关上门举步进去,坐在了自己的那张床上。
他一步步猜中沈子琛的计划,逼迫他逐渐亮出底牌,终于成功地利用直播规则反过来将了他一军。这么多的事情做下来,原本也没有觉得很累,却在这一个瞬间,酸甜苦辣,诸般滋味涌上心头。
那是一种突如其来的疲惫。
江灼在床上坐了一会,总觉得气闷,于是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只见落地窗的后面是一个狭窄的小平台,平台一角还放着盆破破烂烂的花。
江灼打开窗户,手撑着窗台一翻,就跳了出去,他又重新把窗帘拉上,坐在那个小台子上面吹风。
风吹拂着脸颊,来处是黑丝绒般的夜幕。拍摄布景建在山上,他们所住的房子也地势极高,上头是盛着繁星与月亮的天空,下面能眺见远处的城市,灯火辉煌,宛若琼楼玉宇。
江灼把手搭在膝盖上,疲惫地抵住自己的额头,风盈襟袖,他衬衣的下摆向后飞扬着。
而没过多久,身后“刷”一下拉开窗帘的声音传来,江灼回头,只见窗户从身后打开,云宿川探了个头进来。
他冲江灼笑了笑,也跳到了窗台上,在江灼旁边坐下。
第99章 云江和解
江灼看见他就觉得愁绪万端,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阴魂不散”四个字,忍不住叹了口气。
云宿川坐在他旁边,慢悠悠地说:“小时候玩捉迷藏,无论你躲到哪都能被我找到。不是因为我聪明,而是你死心眼,要藏起来,只会找柜子里、窗帘后和桌子底下这三个地方,一找一个准。”
江灼沉默了一下,说道:“你不要这样。”
不要怎么样呢?两人心里都明白他的意思。不要强作轻松,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要明明不高兴,却总是笑着说话。
云宿川微顿,摇头道:“你才是不要这样,我又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干什么一看见我就闷闷不乐的呢?你不喜欢我也是正常的,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可是我喜欢你也不是错!”
他扳过江灼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认真道:“相反,这是我这些年来最高兴的事情。心里有个喜欢的人,周围的世界也会美好很多。”
江灼想说话,云宿川摆了摆手:“小灼,这么多年了,如果你想娶妻生子,喜欢上了别的人,只要你过得好,我无话可说。可是你没有,那我也不想放弃,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的想法,正如此刻我无法改变你,感情上的事,没有人能够左右。”
江灼半晌才道:“这么说,你可亏了。”
云宿川笑了:“要是非得这么算,你没亏不就行了,管我做什么?我也没想你答应任何事,只希望你别再把我当成什么妖魔鬼怪一样抗拒。”
江灼静默半晌,虽然没有表态,但随着云宿川的那些话,他还是忍不住想到了很多过去的事。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父亲新丧,继母被祖父赶出家门,终日沉默不语。
那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笑嘻嘻凑过来,拽他的衣服:“我姓云,你认识字吗?就是天上飘的那个云。你可以叫我云哥哥。”
这些年来,嘴上说着烦人滚蛋,但实际上一直陪伴着他的,除了家人,确实只有云宿川这个兄弟。
两人一起出生入死过,可以向对方坦诚所有的秘密与脆弱,可以相信无论处于怎样的境地,总有一个人会无条件地站在身边。
高中毕业之后他毫无征兆地匆匆出国,却在他家里出事之后,第一时间赶回。
云宿川总是笑嘻嘻的,讲一些看似不着调的笑话,但他确实做到了他曾经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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