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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
别说了王爷!苏柏诺看着赫若冬身上布满了伤痕,一道一道血窟窿不断往外冒血,染红了身上尊贵的黄袍。他恨自己没用,又恨赫若冬太高大,把冲上来的鬼童挡在他身前,把本该属于他的伤口夺到自己身上,他宁愿赫若冬是个柔弱的王爷,这样他就可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又他崇拜赫若冬的强大,把万千山河万千人民扛在身上。
国师咧嘴一笑,这一仗他赢定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十年磨一剑,有生之年遇见了那么多的事也算值了,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尽在这最后的大战里,也很值。
从前没人正眼看过他的捣鼓,那些没用的东西现在厉害到可以改朝换代,还有谁看不起他?时间是个好东西,可以等待微不足道的人站在最高处,可以从衣衫褴褛变成荣华富贵,用寿命换寿命,用灵魂换灵魂,看自己一辈子的热爱如何肆虐整个世界!
意外总是有的,身边的鬼童突然没了,冲向一位不速之客,冷兵器与骨头刮得嘶嘶响,国师看了一眼这位身材魁梧、力拔山河的仁兄纪匪。也不恼火,要杀掉近十个鬼童,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国师认为自己可以近距离观战,人被鬼撕咬的景象他还挺喜欢看的,特别是如此近距离地看。
谁知壮汉根本不理会鬼童的撕咬,膀子上、大腿小腿甚至脖子上吊着鬼童,就这样冲向国师,一把匕首刺过来。国师吓得往旁边跳开,这位生命力极强的仁兄再次扑过来,身上的鬼童摇摇晃晃也没有减缓他的步伐,国师打不过,逃离之前加强了手里的眼珠火焰,纪匪终于吃痛地开始神志不清,失血过多走不动了,国师啐了一口:你现在只是一个没用的死人了。国师心里暗自担忧,决定先解决墓室里面的两个人,免除后患。
高楼下,城墙边,赫逸如同被召唤了一般,抬眼望见了纪匪,还有他身上的鬼童。纪匪向着赫逸的方向一跪,顿时听到了膝盖骨破裂的声音,他征战了很多年,已经对受伤没有感觉了,甚至死亡对他而言也是家常便饭,不值一提。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下跪,只是觉得脚下无力,身体支撑不起来了,高楼上可以望见万里长空,纯蓝的天空包容着他保护了一辈子江山,热烈的红太阳把暖流传达给他,纪匪愈发觉得自己的血流变快,淳淳流向不知道何方,这一跪不知向谁,但总归会无力地跪下的,所以就在这个国家面前下跪吧。
如果可以开口,他一定要祷告,一定要把压抑了几十年的爱恨诚实地、大声说出来,十年仆从,十年将军,十年旧山河,恩恩怨怨何时了,如果有酒就好了,敬一杯江山如画,敬一杯斯人如旧,奈何嘴里的腥味越来越重,脖颈的疼痛伴随着心跳声蔓延开来……赫逸正在不远处,那一声跪得响亮,把他震得停下了脚步。
王爷,怎么了?司马州顺着赫逸的眼神望过去,一个铮铮男子跪立在城墙之上,面色惨白,身体无规律地摇晃着,双眼却仍旧炯炯有神,望着远方不知处,鬼童挂满了一身,司马州顿时失色,他已经死了。虽然他不知道是谁,但是看赫逸的眼神,一定是个重要的人。
王爷,我们得走了。
好。赫逸紧咬牙关,把愤怒吃回肚子里去,他总找不到与纪匪再次见面的理由,可也从没打算此生仅仅再见最后一面,他总以为时间多得是,可以慢慢来,时光荏苒,谁能预见时光的尽头,亲爱的人还能否相见?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相逢不能执手,相见已用尽全力,即使是最后一面,赫逸也想不到他会死在自己面前,他自诩见过世面,见过多少生离死别,却不曾想自己那颗不安分的心,会一次又一次地剧烈跳动,面前的场景变过几十次,他却一如既往地陷入悲伤与无助里,无论见过多少次,无论是谁辜负了谁,谁在谁面前泪流不止,他总是那个手足无措,总是强装淡定的人,却抚平不了热流的血涌上心头,动作总会不易察觉地慢下来,脑海里总是浮现过往场景,想说的话对方再也听不见了,只能无声祷告,迟到的挂念。
司马州见赫逸神不在首,心念罪过,牵住了赫逸的手,往密室的方向奔去,他们得赶紧在国师之前把墓室里面的两人带出来,他们必须牢记这次来的目的,只要他们出来了,司马州用力默念,只要他们出来了,这场战就打赢了,所以他不能和赫逸一起悲伤,在这种关头,任何感情都会减慢步伐,带来不可挽回的结果,他只有让脚步快些、更快些,飞过去最好。司马州回头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赫逸,手里的力度又加重了一些,他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不说。
暮秋时节,干燥的风吹在脸上,总能不知不觉地带走眼里的泪水,使它们在流下之前就被风带走,这样,连当事人也会误以为,自己变得更坚强了,或者变得更冷漠了,骗得了眼泪,骗不了内心,很快又会发现自己既不坚强,也难以冷漠。
第56章 国师
就是这里。司马州站在一块巨大的石门下,守卫的鬼童都派遣出去了,四处寻找后不难找到开门按钮。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