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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无忧无虑,开朗又活泼,在饿殍遍地,人人惨淡的阴郁境况下依然保持微笑,非常感染人,连带着她的心情也好起来。
“我一会要去北边伤兵营巡视,你跟着我吧。”
“好嘞!您等我煎好药的。”
……
柴桑城北边的伤兵营,与南边百姓的营帐分开,那里住着伤势更重的士兵,谢时雨一天要去好几次。
才进了大帐,一股混着血腥味、汗臭味以及男子浓重的体味的气息飘然而至,许娟直接伸手捂住了鼻子,谢时雨面不改色地走在前面,一个一个开始检查伤口。
“谢大夫,您来了。”
“谢大夫,吃过了没?”
不时有人同她打着招呼,谢时雨都一一点头致意。这三日里,她同伤兵们熟悉起来,这些爽朗的大汉们都非常照顾她,毕竟她是这么多大夫里头唯一一个女子,还是个长得好看又不娇气的小姑娘。
许娟越过她,走到帐子的角落里,那里躺着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孩,左臂上包着纱布,正看着某一处发呆。
许娟大喊了一声:“小福子!”将他吓了一跳。
男孩没有将视线放到她脸上,反而缩了回去将头钻到被褥里蒙着。
许娟一把扯开蒙在他头上的被褥:“这么热的天,盖什么被子,我来给你伤口换药了!”
“不用了,不是刚刚才换过。”小福子小声嘟囔着,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旁边一个壮硕的汉子打趣道:“许家妹妹区别对待啊,怎么不给虎子哥换药啊?”
许娟脸都不红,笑着啐他:“你那厚皮厚脸的,哪里能跟细皮嫩肉的小福子比。”
“哎呦喂,这话哥哥可不爱听,妹子又没看过没摸过,怎知我皮糙肉厚的。”虎子朝她眨了眨眼睛,话里夹杂着些荤腔。
小福子皱着眉,朝角落的位置靠了靠。
虎子突然大喊了一声:“谢姑娘!”
小福子身子一顿,缓缓转过头来。
谢时雨拿着纱布剪子和伤药瓶子走了过来。
她在虎子床铺前蹲下:“左腿伸出来,我看看伤势怎么样了。”
刚刚还肆无忌惮调笑许娟的虎子,此刻有些局促起来,不安的搓了搓手,“麻烦谢姑娘了。”
谢时雨手脚利落地上药、换着纱布,处理完伤口后又看向隔壁床铺的小福子。
“左臂还疼不疼了?”
小福子移开视线,不敢直视她的脸,小声地说道:“还有一点。”
小福子的左臂受了箭伤,所幸扎得不深,前日处理过后应该有所好转,又上了止疼的药,按理不会痛了。谢时雨向他身边靠了靠:“那再换一次药试试看。”
小福子立刻坐起身,脑袋险些撞到谢时雨手里拿着的剪子上。他伸出手,没有看她的脸,耳间却微微泛上了一层暗红色。
许娟顿了顿,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刚刚还说不用换的……”
小福子的耳朵更红了。
谢时雨置若罔闻地换好纱布,又走向下一个伤兵。
这是今日刚送来的伤兵,他于马背上坠地,双腿被马碾过,腿骨断裂,虽然被许术处理过,却还是惨白着脸,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嘶——”
谢时雨碰到他的伤腿,男人哀嚎了一声。
“怎么换了个手脚重的大夫,以前那个圆脸的,留着齐刘海的小姑娘呢?”
谢时雨一顿,放下手中的纱布,视线落在他胡子拉碴的脸上。
“阁下说的小姑娘可是姓元,名晴衣?”
☆、第六十一章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她姓元。大概是三个月前吧, 我受了伤, 那时候就是元姑娘替我医治的,她心地善良,又会照顾人, 见人总是带着三分笑, 不像姑娘你, 冷冰冰的。”胡子拉碴的大汉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一直滴到了灰扑扑的床褥上, 忍着剧痛说出一番话后,他又按捺不住的闭上了双眼。
谢时雨手上用了些巧劲,以推、拽、按、捺的手法替他正骨:“是有点疼,忍着点。”
大汉闷哼一声,汗水又淋漓一片。身上顿时传来一阵不太好闻的汗臭味。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谢时雨抬眸问他:“后来你还见过那位元姑娘吗?”
大汉闭着眼睛道:“没有,伤好了后我又重新上了战场,直到前几日坠了马才回到城里。”
那就是不知道晴衣的下落了。线索似乎又断了。
谢时雨也不气馁, 至少有一件事确定了, 三个月前,晴衣还是在柴桑城的。
想到这里, 她看向蹲在小福子边上的许娟:“许姑娘,三个月前,你同许叔不在柴桑城中吗?”
“在啊,那时候城里人多,自发前来营帐帮忙的老少妇孺都不少, 她们白天来烧水煎药,送饭送布,人来人往的,我也记不住全部的人。圆脸齐刘海的姑娘多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