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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默默走上前,将楚源扶了起来,开始解他身上的衣衫。楚源动了动,却根本无法挣脱沈恪的力气。
谢时雨则是转身去取自己的针灸包。
上半身衣衫褪去,谢时雨取过金针开始扎上楚源背上的几处穴位。她每下一针,楚源的眉头就紧锁一分,身子也开始颤抖起来。谢时雨的手法极快,不过几息时间,楚源的背上就密密麻麻地扎满了金针。
谢时雨看着楚源额头上渗出冷汗后,又道:“裤子也脱了。”
沈恪挑了挑眉,扶着楚源肩膀的手动了动。
“若只是针灸,可否请陈兄来施,时雨姑娘可以在一旁指导。”
谢时雨抬眼瞧了瞧,道:“何必这么麻烦,我一个人就能做的事。”
沈恪看着她淡然自若的神色,心中突然生出几许不悦:“男女有别,还是派人去请陈兄吧。”
谢时雨这才明白他在顾忌什么,不免有几分好笑:“我是医者,病人在我眼中没有男女之分。”意思是她绝对不会对他的宝贝弟弟生出什么异样的心思,也不会在施针的时候分了心神。
沈恪还要说话,出了一身汗的楚源突然吐出一口黑血,直直喷在了沈恪的衣襟上。
谢时雨满意一笑,开始取他背上的金针:“行了,不用施针了,让他先休息吧。”
将昏过去的楚源安置在床榻上后,谢时雨看了看沈恪衣襟上的黑血,从包袱里取出一个玉瓶,递给他:“那黑血有毒,你先服下一枚,沐浴全身后,再服一枚。”
沈恪接过,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问她:“楚源的病怎么样?有治好的把握吗?”
谢时雨想了想,回道:“以他现在这幅身体,怕是没有什么机会。”玄渐师兄的诊断不错,楚源的身体出了很大问题,暗疾旧伤一大堆,即便没有中毒,也不是长寿之相,更何况他身上还潜藏着一种连她也觉得棘手的毒。
沈恪却注意到她话里的机锋,“现在不行?你的意思是说他日后会有痊愈的可能?”
谢时雨将目光放到那个沉沉睡去的身影上:“这就要看他自己有没有足够的意志力支撑过我接下来的治疗了。”
从楚源刚刚的状态来看,他的精神很不稳定。整个人都非常暴躁,处在一种随时会崩溃的边缘。这样的精神状态对于治疗而言,是非常不利的。若是换成意志坚定、求胜欲强烈的沈恪,谢时雨就有八成的把握能治好。
想到这里,她瞥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沈恪,这个表面上温和的男人对生的渴求,对活下去的可怕的执念以及初见时,他用生命散发出的杀气都在告诉她,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都可以顽强的活下去。
话又说回来,以沈恪的本事,又是怎么会落到重伤将死的地步,很难想象,世上会有人能将他伤到那个地步。
看着一地的蜡烛,谢时雨又陷入了沉思。
沈恪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提醒她该离开了。
谢时雨回过神来,突然问道:“白日里点这么多蜡烛干什么?烟味也不利于楚源的身体,我建议你还是将它们都撤走。”
沈恪沉默了一下,才说道:“这恐怕不行。”目色沉沉地望了望晕黄的宫灯,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那可是他的命。”
真是奇怪了,还有人把蜡烛当成命的。
“不撤也可以,记得通风就行。”
谢时雨收拾好针灸包,将之小心地放进自己的包袱,跟在沈恪身后,走出了霜云殿。
出去的路和来时不太一样,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了王宫里随处可见的白玉石阶。
谢时雨脱口而出:“不用去见王后娘娘吗?”
沈恪走在前方,一瞬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不必。”
说的是不必,而不是不用。似乎王后在他眼中,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
一直到马车里,二人都再无对话。
谢时雨也不觉得尴尬,她本来就不爱说话,便靠在马车壁上,闭目养神。世子府的马车驾驶起来非常平稳,里面又设置了防震的垫子,她闭着眼睛,睡意就汹涌而来。
意识渐渐涣散之际,她听到沈恪开口了:“你似乎一点都不好奇?”
她立刻睁开眼睛,看着沈恪近在咫尺的眸子,道:“好奇啊,我早就想问了……”
沈恪牢牢注视着她。
“楚泉在哪里?”
琥珀色的眸子闪了闪,沈恪面上现出讶色,目内沉沉:“你好奇的是……”顿了顿,看着她疑惑的神色,移开视线,只道:“没什么。”
所以呢。楚泉到底在哪里。
沈恪从窗牖中望出去,目光落在道路两旁高大的红桦树上。
“楚泉在别的地方。”
谢时雨迟疑道:“我能见见她吗?”昨夜她看的帛书上记载,楚泉盲一目,经脉俱损。听起来似乎不如她哥哥楚源病的厉害,但她今日见了楚源后,心中却浮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