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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一点。”
她话没说完,还有句“不像我沉闷无趣”,但是及时止住了,本就自尊心微薄的可怜,不想再自贱自己。
“你倒是会给我安排。”靳哲阳感觉有什么东西挤压心脏,闷地他压根没法喘气。
他当然懂她话里的意思,她幻想中的他未来的妻子性格完全与她不同。
“我要是喜欢活泼开朗的,干嘛跟你耗了这么多年。”他喉咙发紧,哽咽着说,“高中压根不会理你。”
祁之乐抠杯身的动作急了,指甲磕在玻璃上,发出“哒哒”的声响,靳哲阳见状,伸手将杯子从她手里抽走,搁在了一旁。
这杯子仿佛是她的脊骨,撑着皮肉,现在没了,人变得萎靡。
靳哲阳看她眼角和鼻尖透着红,明白她心里不好受,但他咬咬牙,还是把心中的猜测问出了口。
“分手时,我跟你说,你让我感觉很累喘不上来气,你介怀的是这句话吧。”
祁之乐把头埋下了,背弯曲着,很快,有眼泪砸在岛台的大理石台面上,继而,一滴一滴,连珠成串。
她哭的没有声音,确是无声的疾风骤雨。
猜对了,靳哲阳拿把刀把她的旧伤重新切开,同样,也用这把刀切伤了自己。
分手那年,他21岁,混社会两年,她刚升入高三两个月。
两个人已经彻底步调不同步了,他是网吧电脑城两分工作的社会青年,她是面临高考冲刺的学生。
他们在一个城市,却总是时间对不上,见面越来越少,像异地恋。
她开始心慌,缠他缠的紧,质问他的工作亦是喋喋不休,仿佛问的多一点,她就能多了解他一点,多了解他一点,她便知道他还是喜欢她的。
开始,靳哲阳还会定期跟她见面,有问必答,慢慢地,回答就少了,他累,忙起来整夜整夜熬着,睡眠不足,他躺在她腿上,常常说着说着话就睡着了,她把他的头圈在两臂之间,一边背书,一边用课本帮他遮挡阳光,那时她的心尚是能被满足的。
直到,靳哲阳的养父靳庆文在车间工作时,被重物砸到腰背,出了事故。
靳哲阳是靳庆文抱养的孩子,原因无他,老婆生不出男孩,靳庆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养儿防老”的旧观念重,轻视女孩,便花钱拖各种渠道买来了一个男孩。
靳庆文是轴承厂车间的一个小主任,脾气大,使唤人惯了,在家也爱摆官腔,对老婆指指点点,饭做的不合口,摔碗便骂,衣服洗皱了,吹胡子瞪眼。
老婆忍无可忍,一天趁他上班抱着女儿离家出走再没回来,留下靳哲阳和靳庆文爷俩。
靳庆文对靳哲阳也好不到哪去,他自私,成天挂嘴边的一句话是“老子养大你,是让你给老子养老送终的”,他怕靳哲阳翅膀硬了,飞走不管他,初中上完,坚决让靳哲阳退学,在厂里给他找了个杂活让他干,要把他时刻看在身边。
好在,靳哲阳是个有主意骨气硬的,自己打工挣钱拿学费念了高中,倒不是说要好好学习考大学,靳哲阳当时纯粹为了离靳庆文这个疯子远点。
靳庆文出事后,厂里以责任调查不明为理由,迟迟不给治疗费,靳哲阳便过上了打工、照顾靳庆文、跟厂里扯皮讨钱的日子。
21岁的肩膀上压了三座山,压垮了他。
他两只手拎不动一个女孩的未来了,他对她变得没有耐心,也顾不上了。
她来找他,他没有时间坐下来跟她说说话,更不可能再躺到她腿上合眼睡上一觉。
她哭着问他,是不是变心了,他冷嘲热讽,问,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人么。
她害怕,他没办法让她不害怕,他自己都在惶恐着。
矛盾越积越深,谁都没有去解决,因为没有时间,她学校抓的严,动不动补课,他被生活逼的紧,马不停蹄往前赶。
他变得没自信了,待知道她成绩下滑的严重时,便选择伤了她,以“累,非常累,看到你更累”为理由,斩断了两人的情分,非常绝对。
她当场被吓到了,说不任何话,就抱着他的手臂哭。
她越哭,他心里越烦,更觉得配不上她,分手的意念更加坚决。
分开后他也难受,因为真心喜欢她,但他并没有沉溺于悲伤无法自拔,直到靳庆文因为心力衰竭去世,一切的苦难戛然而止,他完成了给他养老送终的“债”,与他两不相欠。
他终于能一个人待着缓口气了,却在梦中惊醒,想到,那位姑娘,早已走了,不知在哪所城市上了大学,遇到了新的伙伴。
他失声痛哭,懊悔自责,却束手无策。
……
祁之乐抽噎着,断断续续的说:“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跟你道个歉,当年年纪小,不懂事,又是第一次谈恋爱,不明白一段感情是需要双向付出的,只知道一味从你身上索取安全感,让你那么有压力,对不起。”
“你跟我道歉,那我要怎么做才能换来你的原谅呢。”靳哲阳内心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