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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也还算过得去。
村长姓马,住在村东,起了个砖瓦房子,在村中算是独一份儿的,为人也挺公平,在村子里的名声还不错。
房子的门是打开的,门口坐着个正在舂米的农妇,见着一位衣冠楚楚的小书生站在篱笆外,慌忙擦了擦手站起来,局促地说:“阮相公您稍待,小妇人这就去把当家的叫来。”
阮钰整了整衣衫,肃立等待。
很快,马村长自屋中走出来,见面先笑道:“阮相公来了,快快请进。”
阮钰拱手为礼:“多谢。”
进屋后,马村长拿来最好的茶水招待,陪坐一席后,回屋去拿了账本出来,交到阮钰手里,爽朗地说:“阮相公,三年的租子都在此处了,您且查一查,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只管说。阮老爷定的租子原本就不多,也不缺人租赁,若是还有谁敢搞鬼的,看我不打断他们的腿!”
阮钰双手接过,仔细翻看起来。
账目颇为清晰,字迹规整,乃是村中的老秀才所记,一一看去,倒无不妥。
看过后,阮钰说道:“并无不妥,马老伯代为收租,自然是再妥帖不过的。”
马村长一听,心里很是熨帖。
不错,他马老汉做事,哪有不周到的?这租子他一笔笔地对过,放在粮仓里的粮食也都一袋袋地数了十来次,为的就是把租子妥妥当当地给阮小相公收好了。
马村长抽了口烟叶子,问道:“阮相公您看,那些粮食要怎么运走?要不然,就用我马老汉家里的牛车装上,我让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一起给您送回去。”
阮钰连忙拱手:“如此,有劳。”
马村长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若不是当初阮老爷心善,买了地以后都用我们村子里的人做佃户,日子也没这么好过。如今不过使把力气,又算什么?”
阮钰笑了笑,道:“父亲在世时,多言老伯重情义,是个可信之人。”
马村长哈哈一笑,颇为得意,待阮钰越发热情,又盛情挽留阮钰多坐一坐,坐完后又叫婆娘做了吃食过来。
阮钰温和地笑,也未拒绝,当真在村长家中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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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村长家中一日两食,待用过一顿饭,也才刚至巳时。
阮钰同村长打过招呼后,出门散步。
因着守孝,阮钰三年内足不出户,幼时又多在屋中读书,不曾来过北村,故而村人都不认得。
村人瞧他面生,又见他一副读书人的模样,便也不敢上前招呼。
阮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来到村后。
村后有几座大山,他看那山上风景别致,也就撩起衣摆,慢吞吞地朝上爬去。
好不容易走到半山腰,阮钰稍一侧头,只见凸出的岩石上,一株巨松伸展枝干,树荫十分浓密。山风吹拂间,松针发出沙沙的响声,很有些飒爽的气质。
树下有个石桌,桌面上刻着棋盘,棋盘周围有两人对弈,一人观棋。
对弈的人中,其中一人是个老者,衣着颇为华丽,颌下有须,面貌儒雅;另一人却面目寒酸,穿着也是破破烂烂的,只是还有几分文士的风度。
而观棋之人亦是一位老者,身形颇为健硕,面容不怒自威,瞧着好似个将军的模样。
阮钰既遇上他们,自该去见礼的。
只是……
那文士忽然手舞足蹈,神情焦躁又懊丧,嘟嘟囔囔地与儒雅老者争执起来。
一时间,阮钰有些犹豫,也不知该不该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毛狐》
☆、鬼求饶
还没等阮钰做出决定,那位将军模样的老者先看过来,目光如电,能把人贯穿了似的。
阮钰见状,硬着头皮走过去,朝老者行了一礼:“小生阮藏之,见过老伯。”虽说这位瞧着像是将军,到底不曾穿着官服,思来想去,他还是这般称呼。
老者上下打量阮钰,见他生得秀雅,气质也好,神情先缓和三分,说道:“老夫姓梁,如今退居乡下,今日友人来访,便一同登山踏青。小友也是?”
阮钰连忙回道:“小生随便出来走走。”
梁公一笑:“相逢即是有缘,不知小友是否擅棋?”
阮钰道:“略懂。”
梁公微微颔首:“既如此,不如一起?”
阮钰道:“小生恭敬不如从命。”
那边争执的两人又安静下来,只是对弈时不免更显激烈。
阮钰在梁公身侧站定,看向棋盘,不多时,便见那文士所执黑子已落在下风,再不过七八步,就要陷入死局。
结局果然如此,几步之后,文士额头汗如雨下,脸色乍青乍白,好生难看。他忽而站起身来,通身战栗,然后又颓然坐下。
输了。
文士大声嚷道:“再来一局!”
儒雅老者也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