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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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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几人拼尽全力吼着,一个姑娘哭着喊道:“别打了!陆将军,我不追究了,你饶了他们吧!”
    几个姑娘没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之前还想着有机会要把玷污自己的人千刀万剐才能解气,真到了这个时候根本狠不下心来。
    陆戟绷着脸没说话,赵虎把鞭子丢到一边,拿了一把刀丢到地上,从那几个人扬扬下巴:“动手吧,是爷们儿就别让老子替你们动手!”
    赵虎满脸不屑,镇北军都喜欢说荤段子,但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管不住自己裤腰带的人。
    几个姑娘被赵虎脸上的匪气吓得后退两步,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跪在最边上那人一把拿过刀,狠狠地插向自己胯间!
    “啊!”
    伴随着几个姑娘的尖叫,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覆上苏梨的眼睑:“别看!”
    第141章 阿梨,我错了
    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听觉和嗅觉变得格外敏锐,男人粗犷的惨叫声混杂着女子娇弱的哭泣刺激得人头皮发麻,空气中很快有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唯有眼睑上那双手和身后硬实的胸膛是干燥温热的。
    即便看不见,这样的体验也不是很好受。
    过了一会儿,哀嚎声渐渐弱了,陆戟沉声开口:“我不管你们以前在谁麾下,也不管以前你们守的军规是什么,从今天开始,你们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镇北军!”
    陆戟的声音浑厚有力,轻易穿过所有人的耳膜,回荡在校场上空,一如当年他第一次站在镇北军面前,听着陆啸练兵一般。
    镇北军是他们父子两人一点点训练出来的利剑,胡人把这把利剑废了,没关系,他们可以再把它重新铸起来。
    “镇北军军规,不可投敌叛国,不可欺君罔上,不可欺负弱小,不可离间战友,不可临阵脱逃,不可作奸犯科,以上数罪,任犯其一,罪不可赦,当众处决!!”
    陆戟铿锵有力的宣布,然后苏梨听见赵虎沉着声厉喝,手里的大刀耍得虎虎生风。
    “啊啊!”
    几个姑娘又是一番尖叫,楚怀安揽着苏梨往后退了几步。
    没看见眼前是何场景,但苏梨知道,那五个人被赵虎砍了脑袋。
    校场上所有人都没再说话,只有几个姑娘吓得急促、惊恐的粗重呼吸。
    她们都是贫寒出身,也听过不少乡绅恶霸的事,这事落在自己头上以后,她们心中怨恨极了,却没想过会有什么人为自己出头,还是以这样残酷血腥的方式。
    处决完,陆戟让人把尸体拖下去,又让赵虎亲自带人把几个姑娘和她们的家人护送回去。
    校场的血腥味浓郁得一时半会儿散不开,陆戟示意楚怀安带着苏梨去他的营帐。
    进入营帐以后,楚怀安放开苏梨。
    营帐是之前就有的,和其他将士的营帐没有太大的区别,很简陋,除了一张简易的木板床和一个查阅兵书的桌子,再无其他。
    “阿梨怎么突然过来了?”
    陆戟问,随手脱了刚刚溅上血的外衫放到一边,这动作他做得随意,做完以后被楚怀安狠狠瞪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回京了,他得注意言行,尤其是在苏梨面前。
    “我想找一个叫孙耀的人,家住京郊,上有一个瞎眼母亲,入伍时刚娶亲不久。”
    苏梨直接说明来意,她把孙耀家里的情况了解得这样详细,陆戟直觉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却没有多问,唤了人去各营询问,半个时辰后,那人回报:“启禀将军,孙耀昨日被苏县主带走了。”
    话音落下,苏梨一下子站起来,她没想到自己带回去那个断臂士兵竟然就是孙耀!
    世事怎么会无常至此?
    “发生了什么事?”
    “孙耀的母亲和妻子死了,我要带他去见他妻子最后一面!”
    苏梨急切的说着朝军营外面走去,陆戟起身想跟上,被楚怀安拦下:“这里需要你坐镇,我陪她去就好。”
    “侯爷不是宣称只是阿梨的朋友吗?”
    陆戟质问,态度颇有些强硬,他现在是苏梨的义兄,哪怕惹苏梨生气了,也比楚怀安更有立场,楚怀安面不改色:“阿梨与寻常女子不同,我与她亦夫亦友不可以吗?”
    “阿梨如今已是我国公府的千金,侯爷莫不是以为用这样的说辞就能轻易将她求娶到手?”“……”
    楚怀安脸色一僵,他和陆戟在宴会上的表现半斤八两,他可以不理会陆戟,但在陆国公面前他可不敢造次。
    若是陆国公不同意这门亲事……
    楚怀安唇角抽了抽,立刻想到这是楚凌昭给他下的套,先让苏梨认了陆啸做义父,后又让他把婚书还给苏梨,这下他无凭无据还不能讨干岳父的欢心,还怎么娶亲?
    丫的楚凌昭,老子不就是怀疑了你一下,又没想造反,你用得着这么坑我吗?
    楚怀安腹诽,不肯在陆戟面前输了气势,底气不足道:“只要阿梨愿意嫁我,你们谁也拦不住!”
    这话说出来,楚怀安自己的心脏先抽了抽。
    苏梨原本好不容易才松口同意嫁给他,现在只怕怎么都不会同意了吧。
    心里涌上慌乱,楚怀安顾不上和陆戟多说什么,冲出营帐去追苏梨。
    苏梨骑得很快,踩着宵禁的点进城,楚怀安到城下的时候,城门刚好关了。
    现在皇城的守卫比以前严多了,哪怕他是逍遥侯,也不能在宵禁以后随意进出皇城,楚怀安暗骂了一句,骑马绕着城楼转了一圈,趁着守城的护卫不注意,一头扎进护城河里。
    苏梨进城以后直奔县主府,府上已经点了灯,门房见她回来,笑着迎上来。
    “准备一辆马车!”
    苏梨冷声吩咐,脚下步子不停,直接奔向孙耀所在的客房,护卫还守着他,刚给他灌下一碗药。
    “把他背上,跟我去京兆尹!”
    苏梨表情冷肃,护卫有些惊诧,不过没多问什么,背上孙耀就和苏梨一起出门。
    时辰不早了,京兆尹府衙的衙差都换了一轮值守,苏梨直接亮出县主令牌,衙差立刻去通知林政,一刻钟后林政走出来,他还没回家,应该是在忙案子的事。
    “苏县主。”
    林政比苏梨官阶高,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见苏梨后面的护卫背了个人,表情有些意外。
    “林大人,这是那位女子的相公,我想带他来见他妻子最后一面,仵作验尸后可有帮忙装殓好?”
    在远昭死者为大,奉行入土为安,因此做仵作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验完尸以后,需帮尸体装殓,以示对死者的尊敬,同时也是向死者承诺,会帮他们沉冤昭雪。
    林政知道苏梨和陆戟还有镇北军关系匪浅,大概猜出这位将士的身份,脸上带了一丝肃敬,微微侧身让开:“苏县主,请随我来。”
    京兆尹府衙很大,前面是开堂问审的地方,上面高挂着‘明镜高悬’字样的门匾,警示世人,也让为官者自省,不放过蛛丝马迹,为死者鸣冤。
    后面用高墙筑着上下明暗两种牢房,再往后才是停尸房。
    停尸房由年轻力壮的衙差守着,若有新尸体进来,入夜以后便会烧一夜的纸钱,算是宽慰死者在天之灵。
    苏梨跟着林政到停尸房的时候,几个衙差正蹲在门口烧纸钱,一盆纸钱烧得旺旺的,火苗摇曳将几个衙差的影子投射到周围的墙上,像要吃人的庞然巨物,莫名诡异。
    苏梨没觉得害怕,让护卫把孙耀叫醒。
    停尸房里没有别的尸体,林政冲其中一个衙差道:“老胡,把门打开。”
    然而那个被叫到名字的衙差却没有动,动作机械的继续烧纸钱,林政皱眉,正要发怒,苏梨却已疾步冲到停尸房门边,一脚把门踹开。
    林政被苏梨那一脚吓了一跳,没想到她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门外的烛火和清幽的月光一起照进屋里,苏梨一眼就看见停在屋里的尸首下面流了一地的血。
    苏梨心头一跳,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走过去掀开白布,眼睛微微睁大。
    林政跟在后面跑进来,探头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怎么会这样?”
    女子的脸被整个揭下,只剩下血糊糊的头颅,惨不忍赌。
    林政为官多年,也看过不少离奇卷宗,这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
    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林政高声喊道:“来……来人!把仵作带来!”
    最后一个接触尸体的人只有仵作,他的嫌疑自然最大。
    喊完,林政又转身出去,抓着那个叫老胡的官差重重的给了他一巴掌,老胡被扇得坐在地上,整个人都懵了,林政又补了一脚:“你们是怎么守尸体的?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林政怒极,陇西县的事还没处理,又出了命案,现在尸体的脸皮不翼而飞,这一桩桩压下来,他这个新上任的京兆尹且不说保不保得住乌纱帽,只怕是连脑袋都保不住!
    老胡被踹得终于清醒过来,见林政还要打人,连忙开口:“大人,发生何事?”
    老胡问完察觉到了身上的伤痛,表情痛苦,眼神却是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大人,不怪他,是他们中了凶手的毒。”
    苏梨温声制止林政继续发脾气,护卫已带着清醒过来的孙耀进来。
    孙耀比老胡更加茫然,但看见血以后,还是下意识的瑟缩避躲。
    苏梨没有看他,只怜悯的看着面目全非的女子轻轻开口:“孙耀,这是你枉死的妻子。”
    在苏梨喊出‘孙耀’这个名字的时候,孙耀就僵住了,他难以置信的抬头,瞪大眼睛看着那具女尸,似乎想从那血肉模糊的头颅分辨苏梨刚刚说的是真是假。
    “这几年她替你照顾着你眼盲的母亲,一直在等你回家。”
    孙耀鬼使神差的朝女尸走了一步,一脚踩在蜿蜒开来的血泊中。
    他脚上穿着一双破破烂烂的鞋,鞋底是纳得厚实的千层底,黑色鞋面,没有花哨的绣纹,早就磨破了洞,露出脚趾头。
    他讷讷的低头,记起这是多年前离家时新婚妻子亲手替他纳的。
    他还记得那天她拿着包袱送了他一程又一程,记得她染着绯红的脸颊,比迎春花还娇艳。
    他说过等立了军功退伍回家,一定让她和娘过上好日子。
    她说不求富贵,但求他平安归来。
    夫君……
    耳边突兀的传来一声娇怯的低唤,他猛然惊醒,转身向外跑去。
    这一跑,又让他想起了那夜胡人攻城的场景。
    镇北军不容逃兵。
    他也像现在这样,在抵抗不住的时候逃了……
    他没有跑几步就被护卫追上来摁在地上,护卫下手很有分寸,避开了他的断臂,他竭尽全力挣扎,最终像个懦夫一样哭着哀求:“放开我!求求你们放我走吧……”
    求这个字眼在镇北军里也是很敏感的,赵三狗说得对,他已经完全配不上‘镇北军’这三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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