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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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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长凳上下来,半俯跪在车厢里铺着的毡毯上,这车厢外面瞧着不够富丽堂皇,但里头该有的都有。
    暗格,案几,小炭炉都是有的,小炭炉上还温着一壶热水,案几上摆着茶盏。
    姝姝放下手中的暖手炉,提起铜壶倒了盏热水出来。
    案几就在蜀王身旁,姝姝倾身半跪时离蜀王极近,蜀王看着她黑如墨的发顶,淡淡香味散开,是洗头的香胰子香味,还掺杂着另外一种草木清香,他并没有觉得厌恶,不会难以接受她的靠近。
    姝姝已经倒好茶水,抬头见蜀王眼眸微眯,正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她端起茶盏递给蜀王,小声道:“殿下,您的茶。”
    蜀王盯着她捧着茶盏的手指看了眼,伸手接过茶盏,“你也喝些热水暖暖身子。”
    姝姝道了声谢,也不敢不喝,又给自个倒了一盏热水。
    她没有加茶叶,捧着热乎乎的杯子,身上的寒意驱散不少,等到一杯热水下肚,冻得有些僵硬的手脚也暖和起来。
    之后两人一路无言。
    蜀王淡漠的目光总是落在她身上,似乎想着什么事儿。
    姝姝被她看的毛骨悚然,蜀王这是何意,她可是记得这位殿下极其厌恶女性,甚至无法容忍女子的靠近。
    姝姝坐立不安,好在一路上蜀王并未说甚,也未作出逾越的举止。
    马车路过蜀王府并没有停下,直到定国府侧门时才慢慢的停下来。
    第34章
    到了国公府侧门, 马车慢慢停下,姝姝压下心里的种种思虑同蜀王道谢:“多谢殿下。”
    蜀王颔首, 并未多言, 看着珍珠麻溜的掀开帘子把自家姑娘扶下马车,姝姝抱着暖手炉站稳后, 马车慢慢驶离国公府的侧门。
    珍珠终于敢大口喘气了, 她还扶着姝姝的手臂,“姑娘, 蜀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啊?”
    姝姝抱紧手中的暖手炉,柔声嘱咐道:“珍珠, 今日的事情莫要到处乱说。”
    珍珠急忙道:“姑娘放心, 奴婢省得, 奴婢不会乱说的。”
    车夫常叔也是个稳重的,更加不会对外乱讲。
    姝姝同珍珠进了侧门,朝着沁华院走过去, 头顶上有雪花飘落,姝姝抬头看, “又落雪了。”
    天儿越来越冷,再有不到一个月就是新年。
    回到沁华院,屋子里摆的有银炭, 瞬间暖和起来,姝姝把暖手炉放下,回到书案前把早上程先生布置的功课做完,还有一刻钟才到晚膳时间, 她没有急着过去,捧着卷书坐在窗棂下,却并未看书,眸子盛着一丝丝疑惑。
    姝姝在思考今日蜀王的举动。
    她记得他明明不喜女子,厌恶女子的靠近,也不食甜食,偏生吃下她做得糯米枣,甚至还送她回来国公府。
    就算今日当真是突然发善心,依照蜀王性子,也该一路冷漠待她,而不是无话找话。
    两人聊的那两句可不就像无话找话。
    她是觉得极不自在的。
    姝姝不觉蜀王是喜欢看上自己,他的眼中冷淡无情,他的种种接近,更像是一种试探。
    试探什么?让她倒茶,甚至在她靠近时也无太多表情,姝姝觉得蜀王或许是再试探她的近身是否会让他生厌。
    难道自己的靠近不会让他厌恶吗?
    姝姝百思不得其解,心中也有忧虑,难不成她的存在对蜀王来说是特别的?
    因何故?甘露的原因吗?
    “姑娘,夫人喊您过去用晚膳。”外面的珍珠喊道。
    姝姝回神,甩开脑中的忧虑,她把手中的书卷放下道:“我这就过去。”
    现在想那么多也是无用,她打算往后更谨慎些,她不想与蜀王有甚牵扯的。
    过去吃过晚膳。
    姝姝早早的回房间梳洗,换了身软绸中衣,靠在塌上看书。
    …………
    伺候姝姝的小丫鬟们都住在沁华院的倒座房。
    光是伺候姝姝的大小丫鬟加起来都有十四个,还不算其余奴仆,这些只是一等丫鬟到三等丫鬟。
    两个大丫鬟住在一间屋子里,其余丫鬟们都是四人一间的屋。
    杏儿梅花同另外两个二等丫鬟灵香灵草住在一间屋中。
    因着伺候姑娘都要干净整齐,丫鬟们每日也要梳洗。
    晚上杏儿梳洗好坐在屋里用布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性子有些温吞的灵草过来咦了声,盯着杏儿头发道:“杏儿,你的头发好似多了许多,还黑了些。”
    “那是自然。”杏儿声音带着遮掩不住的欢喜,她小心轻柔的擦拭着头发,“灵草姐姐你才发现呀,前些日子就冒出不少毛茸茸的软发,就是有些梳不上,毛炸炸的,每天都要用头油,而且最近头发也变得黑了些。”
    灵草羡慕道:“你这是吃了什么好东西,效果可真好。”
    她还记得杏儿来才沁华院时,枯黄稀少的头发,听说二夫人当初差点都不想买这丫头。
    梅花时跟着杏儿一起买进府中的,这会儿躺在暖和的床铺上滚了一圈道,“灵草姐姐,这可是三姑娘之前给杏儿的方子,专门生发用的,这才过去一个半月,她发量比以前多了一倍,三姑娘给了杏儿两瓶生发丸,说是一个疗程的用量,效果真真是太好了。”
    她都有些羡慕的慌,虽她的发量还不错,但比较枯燥,不像杏儿吃过生发丸的头发。
    摸着很柔顺,发量也多起来,还黑了不少。
    当然了,同三姑娘那样一头如绸缎一样的浓密水亮的青丝那是不可能的,但有杏儿这般,她们也是羡慕的。
    “原是三姑娘给的生发丸呀。”灵草羡慕道。
    说罢,她想到什么,坐在杏儿旁边的小杌子上摸了摸杏儿柔软的发,又慢吞吞道:“三姑娘配的生发丸效果已经是极好,那么帮着诚毅候家珠珠姑娘配的减肥药丸岂不是更好用,现在外面的人都乱说,说咱们家三姑娘学医不过两三月便敢配药给人吃,就算是伏神医当年学医也不敢这般,还说咱们三姑娘自以为是,狂妄自大,总有一日会酿成大错。”
    杏儿立即道:”外人从来都不了解咱们三姑娘,三姑娘漂亮心善,医术也了得,前几日梅花染上风寒,就是姑娘给诊的,还给了梅花两副药,梅花姐吃了人就好了。再过一两月等到珠珠姑娘瘦下来,不让那些人惊掉眼珠子,哼,迟早有一日,她们会求到咱们家姑娘面前。”她是三姑娘绝对的拥护者,她觉得自家三姑娘无所不能,长得貌美人聪慧还心善,总之那是没有一丁点的瑕疵。
    灵草点点头,“杏儿妹妹说的不错,总有一日,这些人会求到咱们家三姑娘面前的。”
    …………
    诚毅候府。
    天寒地冻,薛氏这段日子很少出门应酬。
    其实到了腊月,各家各户应酬交际都会减少,腊月接近年关,当家主母需要忙的事儿太多了些。
    自打女儿得了宋三姑娘那几瓶药丸,女儿便每日服用一颗。
    一开始的时候,薛氏提心吊胆,隔两三日就请个郎中给女儿把把脉。
    倒也把不出什么来,弄了两三次,珠珠实在不耐烦又生气,还哭了一场,把薛氏给吓到,再也不敢请郎中过来。
    不过她倒是每日有关注女儿的状况,珠珠每日服用药丸后,三餐依旧是吃的,但不再喜欢辛辣重口的食物,口味清淡许多。
    距离那时候已经一个月,她感觉女儿好似真的有瘦了些,不管瘦没瘦,女儿气色是好了的。
    面色红润,面上的皮肤也细腻了些。
    唯有珠珠自个儿知道她的变化有多大。
    仅仅过去一个月,她腰腹上的赘肉清减很多,还有她身上的肌肤并不是很好,她皮肤不黑,但背上总长一些小疙瘩,手臂和双腿上的肌肤抚摸上去亦是粗糙的很,她吃了一个月的药,背部没有再长过疙瘩,光滑无比,双臂双腿上的肌肤也光滑许多。
    这些改变,珠珠连薛氏都瞒着。
    她知道母亲不信姝姝的药方,现在大冬天穿的厚实,她就算瘦一些外人也看不出什么来。
    等到春日的时候,她就能够彻底瘦下来,到时穿上春衫,她会让所有人都大开眼界。
    让她们知道姝姝的药是多么的神奇。
    …………
    接近年关,大人们忙碌,孩子们就没那么多事儿。
    相对而言,整个国公府的姑娘公子们都比较清闲,唯有姝姝,她每日的功课都排的满当当。
    早起过去祖父院子练功,上午跟着程先生学习,下午跟着伏神医学医,晚上继续看书,这样的毅力就连宋昌德都连连赞叹,“姝姝这孩子,比当初君儿还要有毅力,若是个男儿身,怕会有一番大成就的。”
    盛世也忍不住赞同,她疼爱宋凝君,但对于国公府真正的血脉,她也是喜欢疼惜的。
    只是相处的时日不多,总归还是更加疼惜宋凝君一些的。
    日子晃晃悠悠到了腊月底。
    晌午吃过午膳,姝姝坐着马车过去师父那边。
    天上还在落雪,马车走得慢,宽阔的路上有些喧哗,各式各样的吆喝声,腊月底年味重了些,哪怕还下着雪都挡不住百姓们出来置办年货的喜庆,还有小孩子们笑笑闹闹,吵着家中大人要吃食小玩意儿的声音。
    姝姝心底一片柔软,哪怕她的孩童时期比较悲惨,过年的时候她反而要干更多的活计。
    但是好歹能吃上一两口肉食,小时候为着那么几口肉食,加之过年时有亲戚来往,陈家夫妻基本不会动手揍她,她总是很期盼过年。
    而且过年的时候,村口的葛婶子还会偷偷塞给她几块糖果点心的,葛婶子一家对她关照很多,有时候吃不饱,葛婶子还会塞给她一两个窝窝头,她与葛婶子家里的闺女彩凤玩的很好。
    两人也算是从小到大的手帕交,对她来说到底二十多年未见。
    姝姝想起葛婶子同彩凤总有些恍惚,前些日子她还跟母亲提过这事儿,告诉母亲,水乡村的葛婶子一家对她很好,她想托人给葛婶子一家送些礼。
    崔氏告诉她,“姝姝莫要担忧,你在水乡村的生活母亲都派人打探的清清楚楚,知晓葛婶子待你好,母亲早就让人备好东西送过去了,估摸着腊月底就能送到。”
    姝姝这才安心些。
    京城里头一片祥和,并无大事发生。
    远在千里之外的水乡村也都忙活着过年的事儿,置办年货,家里里里外外的卫生都要打扫。
    住在村口的葛婶子一家,她夫家姓卢,家里三个孩子,日子过的苦巴巴的。
    不过好在家里人都勤快,几个孩子也都长大帮着做些农活。
    丈夫平日去镇上做些活儿,到年底一家子还能余下二两银子。
    但是家中长子已经二十还未成亲,实在是早些年葛婶子公婆拖累,病了十来年,都没存下银子。
    给公婆养老送终后才慢慢存下几两银子。
    家里穷的叮当响,修葺房屋的银钱都没,就那么两间屋子,兄弟两挤着一间房睡,谁家会愿意把闺女嫁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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