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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坏。
道千藏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实际上一晚没睡着,把头闷在被子里左滚右滚,又是开心地把席梦思当蹦蹦床,又是愁云惨淡地唉声叹气。
天知道她有多想干脆利落地说一句“喜欢”,总是这样吊着人未免有些过分了,可是……
道千藏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拆迁办主任,问:“有事么?”
“孤看沙发腿不爽,能啃么?”郎漠原说。
道千藏:“……”
“孤看玻璃门不爽,能拆么?”
“看不惯就要伤害?”道千藏嘴角抽了抽。
郎漠原高昂狗头,兴致盎然:“对,没错!”
道千藏沉默了一会,笑了笑:“手术刀说它看你的小兄弟不爽,能割么?”
郎漠原狗躯一颤,狗爪立即捂紧了下。半身:“……”
“琅环阁说它看你不爽,能赶么?”
郎漠原干咳一声,义正辞严地拿狗爪锤了一下地,说:“你该出门了,倘若孤没记错,今日辰时你与人约了见面,切记不可迟到。”
道千藏冷笑。
刺儿头怎么了,收拾起来轻轻松松。
郎漠原以为她会头也不回地离开,没想到道千藏在推门前的最后一个动作是回头看他。
“二哈,我问你一个问题。”
郎漠原一愣,眯了眯眼:“讲。”
“如果你爱一个人,在生命的终点逼近、最终不得不到来时,你会希望谁先走?”
郎漠原不明白她这个问题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有些发懵地打量着她的侧脸。
道千藏突然笑了,笑容是早有预料的释然,她似乎并不打算听郎漠原表明什么,而是单纯要说出自己的答案给他听,让他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
“我会希望先离开的那人是他。”
郎漠原眨了眨眼。
她收回了正在推门的手,垂下了漂亮的眼。
郎漠原的视力极佳,能看到她长如蝶翼的眼睫微微颤抖,嘴唇轻轻抿起,勾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
有些苦涩。
“或许很多人都会认为这样的选择是自私。恋人先死,自己独活,那样未来还有大好的可能。”道千藏长舒了一口气,说:“的确,谁不想活着,谁愿意去死?我就是自私。”
郎漠原的尾巴一瞬间不摇了,他隐隐约约意识到了道千藏这段话的目的。
“你……”
“让心爱的人独自留在这世上,无时无刻不想着已经死去的我,故步自封,甚至做傻事……我做不到,那样太残忍了。我宁愿他先离开,这样受伤的人……只会是我。是我就好。”
道千藏的情绪有些激动,暹罗很少见到这样的她,就连金奶奶也愣了愣,把不合时宜出现在这里的妖怪都抓到后面去,别碍人眼。
死去万事空,留在世上的人才最受煎熬。
暹罗小心翼翼地问:“小千,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会爱你到愿意放弃其他的一切呢?”
“我选的能够值得托付一生的人,他一定会。”道千藏一字一句地说,双眼和郎漠原对视,毫不躲闪。
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很多年前的喜堂上,人族与妖族都来砸场子,力图为这场荒诞的结合画上句号。
看似身躯娇弱到不堪一击的女子一把扯下了凤冠上的红盖头,色貌昳丽、红唇似火,目光澄澈而坚定,大步向前,握住了那只在微微颤抖的手。
他几乎像是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
“你受伤了?”
“别怕,血都是他们的。”
她看了一眼前方遍布尸骸的礼苑,低声说:“其实本不必大张旗鼓,我不在乎这些虚礼。”
“我在乎。”男人喘了一口气,用力地攥牢女子的手,声色喑哑,“你同我在一起已是委屈,旁人有的,你绝不能少,且必须数倍于他们!”
女子目光如水,只浅浅地一笑:“我不喜欢杀人。”
男人猛地一震,明显慌乱地想将沾满了鲜血的手往后藏,可发丝、衣袍、和靴子上都是,根本藏不住。
他自卑地缩了缩手,却被女子抓住不放,纤细柔软的柔荑抚过那些狰狞的伤口。
以前这是一双贵公子的手。但不知何时它变得伤痕累累,用自己的一切护她无虞,保证她在最安全的环境中无忧无虑地活着。
方才若不是她执意出门,还不知道婚礼上竟出了这样大的变故。
他本是天下皆羡慕敬仰之人,因她才堕入泥沼。
“但他们伤害了你,便该杀。”女子微微一笑,“即便死,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话音刚落,整个礼苑内所有的擅闯者皆无火自燃,温度一瞬间炙热难耐,犹如深处地狱般煎熬。
火系的最高境界——炙炎地狱。
郎漠原的记忆中被那一抹红占据了全部的思维,等他清醒过来时,道千藏已经走很久了。
“她……是在夸孤?”郎漠原抓住了重点,“她喜欢孤,只是顾虑寿数所剩不多而不敢同意么?”
哈士奇表达开心的方式只有一个,拆家。
暹罗:“等小千今晚回来,我们就有狗肉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