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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房需要整体翻修下,墙面也需要重新刷一遍漆。”
“漆成绿色怎么样?”桃花眼来了兴致。
“……”秦隼白了他一眼:“不怎么样。”
周鱼听出他刚才的算法有问题,有点纠结要不要告诉他。说吧,怕被他认出来,不说,自己良心又过意不去。
挣扎半晌,还是鼓起勇气出声:“那个……”
两个男生同时望向她,桃花眼饶有兴味地等着她要说什么,秦隼明显有些不耐烦:“有问题找工头。”
周鱼滞了下,仍是走了过去,指着墙面下方的印痕说:“我们这儿每年夏天都会有几次暴雨,水大概会淹到这个位置,大约半米高,虽然很快会退去,但你算容量的时候,还是需要考虑到这点。”
秦隼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印痕。被她这么一提醒,他才意识到那是墙面被水泡过以后又重新晒干的痕迹。昨天租厂房时,房东没有提过这点,他自己也没有留意……
视线重新移向她,审视地打量,良久,他扭头对桃花眼说:“最底层不能放矿机,去多订几排架子。”
桃花眼无奈地:“哦。”
秦隼再看了她一眼,略微点头,算作谢意,然后便走开去做其他事了。
周鱼杵在原地,默然。他没有认出她。也难怪,她存在感向来很弱。
昨天弄脏他衣服,今天送他一个人情,算两不相欠了吧。
临近午歇,周鱼停下手里的活,去上厕所。
上完出来,到池子洗手,透过那块长方形,已经斑驳的镜面,她看见里面的自己,皮肤晒成小麦色,脸上全是汗和灰尘的混合物,粗布蓝衣上一片惨白,几缕头发湿哒哒粘在脸颊,看起来油腻极了。
怔愣了会儿,她双手鞠了一捧水拍在脸上,把污垢洗净,头发重新扎了一遍,再掸了掸身上的灰,整理干净了,才走出去。
李父已经在给工人放饭,看见她大声招呼:“小鱼快点,吃饭了。”
周鱼紧走几步过去。
盒饭是统一订的,一荤一素,工人们也顾不上形象,坐在工厂门外的马路牙子上就开吃。
周鱼端着盒饭挨着他们坐下,都是认识的人,很快攀谈起来。
“小鱼,听说你这次高考六百八十多分,是咱们县的状元啊。”
周鱼笑笑:“嗯。”
“准备报哪所学校?”
“容大。”
“不错,省里最好的大学,有前途。我家闺女要是有你一半能干,我就知足了,成天只知道泡网吧,一点不学习。”
另一人叹息道:“可惜你爸走得早,不然你怎么至于为了学费来吃这种苦。”
周鱼刨了口饭:“还好,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出来挣点钱。”
闲聊时,她余光瞥见秦隼和桃花眼从厂里出来,径直上了街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跑车,引擎声强劲有力,很快沿着偏街的反方向走了。
周鱼心想,原来昨天他就是在找这个厂。那时他大概走错路,绕到偏街上去了,车子堵得开不动,才会不得已下车步行。后来衣服被她弄脏,只能临时更改了和李桂桂父亲的约定。
“老李,那车肯定很贵吧?”有人问。
李父比了四根手指:“至少这个数。”
“四十万?”
李父眼一瞪:“四百万!”
在场的工人无不咂舌:“我们这儿房价才一千块一平,他这车得买多少套房。”
“我们干一辈子,还挣不到别人一辆车。”
“别说我们了,就是搭上儿孙,也不见得能挣那么多。”
“唉,人比人气死人。”
周鱼默默地吃着饭,早已习惯了贫穷,即使在这落后的宝山县,她家也是排名倒数的贫困户。
稍微有点余钱的,都买了县城里的楼房住着,只有少数几家还住在原来农村的土墙房。
工人仍在议论:“要我说,唯一能翻身的机会,就是女儿嫁个富二代,才能改变命运。”
“那小哥多大年纪?”
李父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厂房租赁协议,看了眼对方的身份证号:“二十。”
“叫什么名字?”
“秦……”李父顿了顿:“小鱼,这字儿念什么?”
周鱼凑过去一看:“隼,猛禽的意思。”
有工人好奇:“也不知道他找对象了没?”
李父呵了声:“就咱们家这些柴火丫头,可别做这白日梦。人家这么好的条件,能没有女朋友?就算退一万步说,人家没有,能看上咱们这儿的人?”
提问那工人听得一脸沮丧。
吃过午饭,稍事歇息,又继续干活。
到了下午四点多,日头下去了些。周鱼进进出出,搬了大半日重物,两只胳膊累得要抬不起来,汗浸湿了蓝布衣,贴在身上,黏腻得发慌。
胡乱地抹了把颈上的汗,她踮起脚尖,抓